殊禀部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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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债顶笆斗

有个躲债的家伙,这天有事不得不出门,又怕被债主撞见,灵机一动,顶着个竹斗笠就往外走。谁知冤家路窄,偏巧被一个债主认出来了。那债主伸手弹了弹他的斗笠:"老兄,欠我的银子几时还哪?"这人躲在斗笠底下闷声答:"明天就还。"正说着呢,老天爷突然变了脸,大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斗笠上,活像无数债主在催账。这人慌得脱口而出:"统统明天还!"

酿酒忘下米

有人向酿酒师傅讨教秘方。师傅掰着手指头说:"一斗米,一两酒曲,兑两斗水,搅和匀了搁七天,保准出好酒。"这人记性差,回家光记得两斗水配一两曲,和巴和巴封坛等足七日。开封一尝,跟白开水没两样,气冲冲找师傅算账。师傅听完直跺脚:"你准没按我的方子来!"这人还嘴硬:"明明照做的,两斗水配一两曲嘛!"师傅瞪圆眼睛:"米呢?"这人一拍脑门:"哎呦,把米给落下了!"

路遇自报家门

苏州街头上,两个路人搭话。一个拱手问:"您贵姓?"答:"姓张。"又问:"表字是?"答:"东桥。"再问:"府上在?"答:"阊门外。"问的人点点头:"原来是阊门外张东桥先生。"张先生吓得倒退三步:"您怎么认得我?"对方乐了:"刚才不都是您自个儿说的嘛!"

精打细算反吃亏

有个死心眼的汉子去走亲戚,见门口停着辆马车。车夫要价高,他盘算着:"不如走到半道再雇车,肯定便宜。"结果走了老远也不见车影,好不容易遇着一辆,价钱反倒更贵。这人嘟囔着:"还是回去雇头一辆划算。"说完扭头就往回跑,到底还是花了冤枉钱。

床下大丈夫

某人家挨了媳妇打,哧溜钻到床底下。媳妇叉腰喝道:"给老娘滚出来!"他在床底下梗着脖子:"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!"

祭文惊马

东家逼私塾先生写祭文,先生急得骑上东家的马就逃。跑到郊外瓦窑前,慌慌张张下马往里钻。那马在窑口直转悠不肯进,先生在窑里急得直跺脚:"你要会写祭文就在外头站着,横竖我是不敢露头了!"

瞎子喝鱼汤

几个瞎子凑钱买条小鱼,锅小鱼更小,只好煮汤尝尝鲜。他们没吃过鱼,活蹦乱跳就往锅里扔。小鱼一蹦出了锅,瞎子们还围在锅边咂嘴:"鲜!真鲜!"突然有瞎子脚背挨了一下,大叫:"鱼在外头蹦呢,咱们倒要鲜死啦!"

痴秀才砸桌

有个书呆子好疑神疑鬼。夜里躲在暗处读书,等妻子经过突然抱住。妻子吓得直骂,他倒乐了:"我家出了个贞洁烈妇!"看史书看到不平事就拍桌子,有天读到秦桧害岳飞,气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。妻子劝道:"家里十张桌子您拍碎八张了,留这张吃饭吧。"书呆子瞪眼:"莫非你跟秦桧有奸情?"说着又把妻子揍了一顿。

借马闹笑话

土财主接到借马信,上头写着"乞借骏足"。老头气得胡子直翘:"我就两条腿,借出去还得了?亲戚朋友都来借,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!"旁人解释"骏足是说马腿",老头更火了:"我的腿是马腿?那他的腿是驴腿,脑袋是狗头不成?"

剃头开刀

甲乙两家各有个仆人。甲家仆人嘴甜,开口尽是吉利话;乙家仆人嘴笨,总说丧气话。有回乙老爷带仆人去贺喜,听见甲仆问:"主人可要开饭?"回来就教自家仆人学舌。第二天剃头匠来了,蠢仆上前禀报:"剃头匠到了,主人可要开刀?"

三一三十一

两个呆子捡到三百文钱,你争我抢分不匀。这时来个机灵鬼,自己先揣走一百文,给两人各分一百。呆子们惊叹:"神仙啊!我俩分不均,您分三份倒容易!"

火烧衣裳

急性子和慢性子围着火炉喝酒。急性子衣角掉进火里,慢性子慢悠悠道:"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..."急性子催问,他才说:"衣裳着火了。"急性子跳起来骂:"怎不早说!"慢性子摇头:"都说你性子急,果然不假。"

卖弄新家具

两家亲家各得了宝贝。一个做了雕花大床,装病躺床上等亲家来看;一个做了新裤子,故意撩起衣摆露着裤子上门探病。病人躺在床上问:"亲家你说我这是什么病?"探病的抖着裤腿说:"咱俩的病根儿差不多。"

乡下人品茶

乡下亲家来做客,城里人用名茶招待。乡下人连声夸:"好!真好!"城里人得意地问:"是茶叶好还是水好?"乡下人抹着汗说:"烧得真烫嘴!"

书房找佛像

乡下人翻亲家的书,边翻边摇头。亲家问:"哪里不满意?"乡下人答:"翻了半天,连张菩萨像都没有。"

倔驴挡道

父子俩都是倔脾气。有天父亲留客吃饭,让儿子进城买肉。儿子买完肉出城门,碰见个人迎面走来,两人谁也不让谁,就这么顶着牛站了大半天。

父亲一路寻来,看见儿子站在那儿,赶紧上前说:"你先把肉拿回去,让我在这儿跟他好好理论理论。"

那急性子的主人见仆人犯了错,连声喊家法却迟迟不见拿来,气得直跺脚。仆人缩着脖子说:"老爷您先消消气,要不先扇我两巴掌应个急?"

有个留朋友吃晚饭,朋友却皱着眉头死活不肯。追问之下,朋友叹气道:"实话说吧,我家那口子脾气暴,马桶还没倒呢。要是回去晚了,非得挨揍不可。"这人一听拍案而起:"大丈夫岂能这般窝囊!要是我..."话音未落,他媳妇突然从里屋冲出来:"要是你怎么着?"这人扑通就跪下了:"要是我就赶紧把马桶倒了去。"

有个当兵的怕老婆,脸上总带着伤。同僚笑话他:"堂堂七尺男儿,怎么被个妇人管得服服帖帖?"这兵爷叹气:"积弱难返啊。"同僚出主意:"你手下那些兵将都是摆设?等她发火时,先让弟兄们全副武装列阵,保管吓得她服软。"兵爷依计行事。等队伍摆开阵势,弓箭都拉满了,他媳妇冲出来一声吼:"摆这阵仗想干啥?"兵爷腿一软就跪下了:"没...没别的意思,请夫人来校场检阅。"

有个挨了媳妇打的去找朋友诉苦。朋友教他:"老兄你就是太软了,得拿出点老虎的威风来。"正说着,朋友媳妇从屏风后转出来:"怎么个虎法?"朋友扑通跪下:"我要敢装老虎,您就是打虎的李存孝啊!"

城里九个怕老婆的想结拜,还差一个。出城找人时,看见个端着马桶的,众人齐声说:"这位准是同类!"那人连连摆手:"我在城外当老大不好吗?何必进城当老十。"

两个怕老婆的都愁出病来,一个咳红痰,一个吐绿痰。大夫看了直摇头:"红痰是肺火,还能治。绿痰是吓破胆,准备后事吧。"病人问缘由,大夫说:"你瞧瞧,胆都吓破了,绿汁都吐出来了,还怎么医?"

有个怕老婆的,等老婆死后对着遗像挥拳头出气。忽然画像被风吹动,他赶紧缩回手赔笑:"我闹着玩儿呢!"

某官员想纳妾又怕老婆,气得说要上奏皇帝。后来拿着黄绸裹的历书回来,说是圣旨。有天他出门,老婆偷偷翻开一看,发现月份有大有小,看到五月大六月小,突然大怒:"这皇帝好偏心,凉快月份都归他,大热天倒派给我!"

有个怕老婆的做梦笑出声,被摇醒追问。他老实交代梦见娶小妾,结果被罚跪挨打。他辩解:"梦里的事哪能当真?"老婆更气了:"别的梦随你做,这种梦想都别想!"丈夫哭丧着脸:"那我以后整夜不睡总行了吧?"

有个小吏被老婆抓花了脸,上堂时推说是葡萄架砸的。县太爷正要派人去抓他老婆,忽听后堂一声怒吼——原来县令夫人正在偷听。县太爷赶紧改口:"你先回去,我家葡萄架也要倒了。"

三个女婿给老丈人的新马作诗。大女婿说:"金针浮水面,丈人骑马到山阴。来回跑一趟,金针还没沉。"二女婿接:"鹅毛火上飘,丈人骑马到余姚。来回跑一趟,鹅毛还没焦。"轮到呆女婿时,正巧丈母娘放了个响屁,他灵机一动:"丈母放个屁,丈人骑马到诸暨。来回跑一趟,屁眼还没闭。"

傻女婿在岳父家吃到好吃的冻水,偷偷用纸包了几块塞在腰带里。回家献宝似的对媳妇说:"给你带了好吃的!"一摸腰带,早化没了。

那人瞪大眼睛,惊叫起来:"怪了!怎么撒泡尿的工夫,人就跑没影了?"

新娘等得心焦,新郎却傻愣愣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。新娘子实在没法子,只得凑上去亲了他一口。谁知这傻相公反倒发起火来,气冲冲跑去找丈母娘告状。丈母娘拍着女婿肩膀笑道:"别恼别恼,兴许她没认出是你呢。"

老丈人正端着茶盏,女婿来请安作揖,冷不防往他屁股上掐了一把。老头儿气得胡子直翘,女婿还嬉皮笑脸:"我当是丈母娘呢。"第二天清早,丈人把女婿叫到跟前训斥:"混账东西!我琢磨了一整宿——就算是丈母娘,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!"

街角有人慌慌张张跑过,朋友拽住他袖子:"出什么事跑这么急?"那人喘着粗气说:"十八年前干的糊涂事,今儿个东窗事发了!"朋友忙问究竟,他捶胸顿足:"闺女今儿出嫁啊!"

酒席上儿子大喇喇坐在对面,同桌人瞧着上座的老者,小声问:"那位莫不是令尊?"儿子夹了块肉塞嘴里:"虽说是我爹,可我们早分灶吃饭啦。"

出门前老子再三叮嘱儿子:"要是有人问起令尊,就说家父外出,请进来用茶。"怕傻儿子记不住,还特意写了张字条。儿子把纸条揣在袖子里,隔会儿就掏出来看看。第三天见没人来问,觉得纸条没用,顺手扔进灶膛烧了。第四天忽然来客问:"令尊可在家?"儿子摸不着纸条,脱口就说:"没啦!"客人大惊:"什么时候的事?"儿子挠头:"昨儿夜里烧的。"

呆子看铺子,客人问:"尊翁在吗?"他摇头。又问:"尊堂在吗?"还是摇头。老爹回来听说,揪着儿子耳朵骂:"尊翁就是我,尊堂是你娘,怎么能说没有!"儿子委屈得直跺脚:"谁知道你们两口子都是要卖的货!"

老爹教儿子:"说话要活络,别把话说死。"正说着邻居来借东西,老爹当场示范:"比如他来借东西,别说一定有,也别说一定没有。可以说有的有,有的没有,这就活络了。"过了几天客人上门问:"令尊在家吗?"儿子一本正经答:"我也不好说在,也不好说不在。其实有时候在,有时候不在。"

卖母猪肉的商贩叮嘱儿子别提这事。结果顾客刚进门,儿子就抢着说:"咱家可不是卖母猪肉的!"气得老爹抄起擀面杖揍他。不一会儿又来位顾客,摸着肉皮问:"这么厚,怕是母猪肉吧?"儿子扭头冲老爹嚷:"这回可不是我先说的吧?"

老汉整天抱着孙子不撒手,邻居好奇:"你儿子这么不孝顺,怎么反倒更疼孙子?"老汉哼了一声:"就等着这小崽子长大,替我揍他爹!"

爷爷给孙子两个铜板打酱油醋。孙子出去又折回来:"哪个钱买酱油?哪个买醋?"爷爷不耐烦:"随便买!"过会儿孙子又跑回来:"用哪个碗盛酱油?哪个盛醋?"爷爷正要发火,儿子进门看见,突然摘下帽子揪着自己头发乱打。爷爷吓一跳:"你疯啦?"儿子理直气壮:"你打我儿子,我就不能打你儿子?"

父子俩劈柴,老爹一斧头劈歪,砍到儿子手指。儿子破口大骂:"老不死的眼瞎啊?"小孙子在旁边听见,气呼呼帮腔:"狗娘养的,我爹也是你能骂的?"

富家公子被关在书房读书,忽然拍案大叫:"我明白了!"躲在窗外的老爹喜滋滋进来:"我儿悟出什么道理了?"儿子举着书兴奋地说:"原来书不是手写的,是刻板印的啊!"

地里干活的汉子听见媳妇喊吃饭,扯着嗓子回:"等我藏好锄头!"回家后媳妇数落:"藏东西哪能嚷嚷?"两口子跑回田里,锄头果然不见了。丈夫凑到媳妇耳边悄声说:"真叫人偷走啦。"

有人给刚满月的女儿说亲,对方男孩两岁。这人拍桌子怒骂:"欺负人么!等我闺女十岁,那小子都二十了!"他媳妇掰着指头算:"你糊涂啦,到明年这时候,俩孩子不就一般大了?"

某人捡到支簪子,乐滋滋给朋友看。朋友撇嘴:"不是你媳妇的,就是你相好的,有什么可高兴?"这人眉开眼笑:"正因为既不是我的,也不是我屋里人的,这才叫走运呢!"

丈夫半夜回家撞见奸夫跳窗,只抓到只鞋。他攥着鞋骂骂咧咧:"等天亮了认出是谁的鞋,再跟你算账!"等丈夫睡着,妻子偷偷把鞋换成丈夫的。第二天丈夫举着鞋傻了眼,连忙赔不是:"错怪你了,敢情昨晚跳窗的是我啊。"

请客的主人不断要酒,每次妻子送酒出来,就在脸上用锅灰画道杠。小童悄悄扯主人衣袖:"少喝几壶吧,主母脸上都快没地方画了。"

两口子吵架,丈夫发狠:"等老子当了皇帝,第一个宰了你!"妻子哭得死去活来。邻居劝她:"醉鬼胡说八道罢了。"妻子抹着泪说:"这死鬼从不说谎,前年说要卖孩子,去年真把儿女都卖光了。"

有人听说掺假的银子划算,拿着五十两元宝去找银匠:"熔成八成的。"银匠知道他傻,只熔了四十两,私吞了十两。这人还认真问:"五十两怎么变四十两了?"银匠理直气壮:"五八四十嘛!"这人恍然大悟:"难怪人家说掺假银不划算!"

代打

有个该挨官府板子的家伙,掏出三钱银子雇邻居替他去受刑。那邻居得了银子,乐呵呵就去了。谁知刚上公堂,县太爷一声令下就是三十大板。才挨了几下,疼得他龇牙咧嘴,赶紧把兜里的银子全塞给行刑的衙役。这下板子才落得轻了些。

完事后他瘸着腿出来,对着雇主直作揖:"多亏您老给的银子救命,要不非给打死不可!"

试试看

新娘子跟新郎官不对付,刚躺下就拳打脚踢不让近身。新郎委屈巴巴找老爹告状,老头捋着胡子说:"定是你有做得不妥的地方。"儿子急得直跺脚:"您要不信,今晚您去睡一宿试试!"

靠父膳

二十岁就当了爹的汉子,养了个吃白饭的儿子。算命先生说:"老爹能活八十,儿子活六十二。"这儿子当场嚎啕大哭:"剩下那两年我可怎么活啊!"

觅凳脚

乡下人用树杈子当凳腿。有张凳子腿坏了,主人打发仆人去山里找新杈子。仆人扛着斧头出去,天黑才空着手回来。主人生气责问,仆人挠着头说:"树杈子倒多得很,可全都朝上长的,愣是找不着朝下生的。"

访麦价

东家让仆人去枫桥打听麦子价钱。仆人刚到桥头,听见有人吆喝"吃扯面喽",以为是免费的,连吃三大碗抹嘴就走。卖面的揪住他啪啪打了九个耳光。仆人跑回家报告:"麦价没打听着,面价我可弄明白了。"主人忙问究竟,仆人捂着脸说:"一碗扯面值三个耳光。"

卧锤

有人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——仰卧背疼,趴着肚疼,侧身腰疼,坐着屁股疼。后来有人出主意把床翻过来,结果发现褥子底下垫着个铁秤砣。

懒活

有个懒汉成天躺着,家里人喊吃饭都懒得应声。过了好久,家人想着他该饿了,苦苦哀求他才慢悠悠开口:"懒得吃。"家人急得直跺脚:"不吃饭要饿死的!"懒汉摇摇头:"我也懒得活了。"

白鼻猫

另一个懒汉饿死了,阎王爷罚他投胎做猫。这懒鬼居然讨价还价:"求您把我浑身变黑,单留个白鼻子。"阎王奇怪,他解释道:"躲在暗处时,老鼠看见白鼻子以为是米糕,自己凑过来让我吃,省得我去抓。"

衣软

乡下人穿着新浆洗的硬布衣进城,大清早露水打湿了衣服。在城里觉得衣裳突然变软了,办完事出城被太阳晒干,衣服又硬挺起来。回家跟媳妇嘀咕:"都说乡下人进城硬气不起来,连衣裳进了城都变软呢。"

椅桌受用

农人进城吃酒席,看见桌椅都套着绣花套子。回来跟人感叹:"别说城里人享福,连桌椅都穿金戴银的——桌子套绣花裙,椅子穿金线背心呢。"

咸蛋

两个乡下人第一次吃咸鸭蛋。甲大惊小怪:"同样是蛋,这个怎么是咸的?"乙恍然大悟:"我知道了,这准是腌鸭子下的蛋!"

看戏

村里演《琵琶记》接演《关公斩貂蝉》。有个老农看得直抹眼泪:"多贤惠的媳妇啊,辛苦一辈子,最后让红脸汉子害了。"

演戏

另一处演《琵琶记》接《荆钗记》。台下有人恍然大悟:"戏文真是长见识,今天才知道蔡伯喈的娘就是王十朋的丈母娘!"

祛盗

有个呆子听说小偷进门,赶紧在堂屋贴"各有内外"。听见小偷进堂屋,又在内室贴"此路不通"。最后躲进茅房,听见脚步声逼近,捂着鼻子咳嗽:"有人!"

复跌

有人摔了个狗吃屎,刚爬起来又栽倒。他懊恼地嘟囔:"早知道还要摔这一跤,刚才就不起来了。"

缓踱

慢性子的人走路像蜗牛,天快黑了还在城外晃悠。巡夜的拦住他问去哪,他说要去府衙。巡夜的立刻以违反宵禁抓他。这人还辩解:"天明明还早!"巡夜的冷笑:"照你这速度,走到府衙最早也得二更天。"

出辔头

有个爱骑马的上当买了匹劣马,干脆雇船载着马,自己骑在马背上。行了一里地嫌慢,对船夫说:"我请你喝酒,快点摇船,我要策马奔腾呢!"

铺兵

驿卒送紧急公文,长官给了匹马。别人看见他牵着马跑,奇怪地问:"这么急怎么不骑马?"他振振有词:"六条腿跑不比四条腿快?"

鹅变鸭

卖鹅的去茅房,回来发现鹅变成了鸭。他盯着鸭子直嘀咕:"怪事!才一会儿功夫,怎么就饿得又黑又瘦了?"

帽当扇

三伏天戴毡帽的汉子在树下乘凉,摘下帽子当扇子。扇完跟旁人说:"今天要不是戴着这帽子出来,非热死不可。"

买海蛳

有人叫住卖海蛳的小贩问多少钱一斤。小贩笑道:"海蛳从来是论尺量的。"这人瞪眼:"谁不知道!我是问你多少钱一尺?"

澡堂漱口

有人在澡堂捧水漱口,旁人直皱眉头。这人宽慰大家:"别担心,等我漱完吐到外面去。"

何往

呆子路上被人问"去哪",记下这两个字去问别人。别人戏弄他说这是骂人的话。第二天再遇见那人问"去哪",呆子怒气冲冲回呛:"我才不去哪,你才要去哪!"

呆执

死囚临刑前对刽子手说:"借把铜刀来,我常年吃何首乌的。"

信阴阳

迷信风水的人被墙压住,家人要救他。他探出头喊:"别急!我先撑着,你们快去问问阴阳先生今天能不能动土!"

热翁腿

寒冬腊月里,有个老翁喝得醉醺醺的,夜里把暖脚的炉子塞进被窝就睡着了。谁知炉火太旺,把他的腿给烫着了。第二天一早,他瘸着腿站在门口,对着街坊邻居破口大骂:"我老头子多喝了几杯睡迷糊了,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。你们这些年轻人,怎么也不来叫醒我一声?难道烧人肉的臭味都闻不出来吗?"

合着靴

有兄弟俩合伙买了一双靴子。哥哥白天穿着它去拜客赴宴,弟弟心里不服气。于是每到晚上,弟弟就把靴子穿在脚上,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走,直到天亮才肯脱下来。

没过多久靴子就磨破了。哥哥提议再合买一双,弟弟打着哈欠说:"我可要睡觉了。"

教象棋

两个人在下象棋,旁边站着个看热闹的,嘴里不停地指指点点。其中一个棋手气得火冒三丈,抡起拳头就给了那人一下,打得他龇牙咧嘴往后退。

那人右手捂着肿起来的脸,左手还远远指着棋盘喊:"还不赶紧上士啊!"

发换糖

有个呆子看见街上有人用头发换麦芽糖,就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换。第二天一大早,他袖子里藏了一绺头发就出门了。路过酒馆时,他大摇大摆进去饱餐一顿。吃完把头发往桌上一拍,伙计们全都笑弯了腰。

呆子气得直跺脚:"别人家的头发都能当钱使,怎么到我这就不管用了?"跟伙计们吵了半天,最后被他们揪着头发打了一顿。
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头发,委屈地说:"整整齐齐的给他不要,偏要来我头上抢这些散碎的。"

原文言文

  一概明日

  有避债者,偶以事出门,恐人见之,乃顶一笆斗而行。为一债家所识,弹其斗曰:“嘶约如何?”姑应曰:“明日。”已而雨大作,斗上点击无算。其人慌甚,乃曰:“一概明日。”

  忘了下米

  一人问造酒之法于酒家。酒家曰:“一斗米,一两曲,加二斗水。相掺和,酿七日,便成酒。”其人善忘,归而用水二斗,曲一两,相掺和,七日而尝之,犹水也,乃往诮酒家,谓不传与真法。酒家曰:“尔等不循我法耳。”其人曰:“我循尔法,用二斗水,一两曲。”酒家曰:“可有米么?”其人俯首思曰:“是我忘记下米。”

  健忘

  苏人相遇于途,一人问曰:“尊姓?”曰:“姓张。”又问:“尊号?”曰:“东桥。”又问:“尊居?”曰:“阊门外。”问者点头曰:“是阊门外张东桥。”张骇曰:“公缘何晓得我?”问者曰:“方才都是你自说的。”

  不吃亏

  某甲性迂拙,一日出外省戚,适门外有一车,与他讲价,因嫌价贵,宁愿步行,拟在中途雇车,价必稍廉。不料走了半天,车少人稀,行将半路时,方见一车,索价反昂,某甲喃喃自语道:“还是归去雇车,较为便宜。”言罢,反奔回家,雇车复往。

  大丈夫

  一人被其妻殴打,无奈钻在床下,其妻曰:“快出来。”其人曰:“丈夫说不出去,定不出去。”

  引马入窑

  东道索祭文,训蒙师穷迫无措。乃骑东道马,急走荒郊,寻一瓦窑,忙下马奔入避之。其马踯躅不肯入,蒙师在窑中急骂曰:“你若会作祭文,便在外面立,我是不敢出头矣。”

  瞎子吃鱼

  众瞎子打平仗吃鱼,钱少鱼小,鱼小人多,只好用大锅熬汤,大家尝尝鲜味而已。瞎子没吃过鱼,活的就往锅里扔,小鱼蹦在锅外,而众瞎不知也。大家围在锅前,齐声赞曰:“好鲜汤!好鲜汤!”谁知那鱼在地上蹦,蹦在瞎子脚上,呼曰:“鱼没在锅内,大家都要鲜死了。”

  痴疑生

  一秀才痴而多疑,夜在家曾读暗处,俟其妻过,突出拥之。妻惊惧大骂,秀才喜曰:“吾家出一贞妇矣。”尝看史书,至不平处,必拍案切齿,一日,看秦桧杀岳武穆,不觉甚怒,拍桌大骂不休。其妻劝之曰:“家中只有十张桌,君已碎其八矣,何不留此桌吃饭也。”秀才叱之曰:“你或与秦桧通奸耶?”遂痛打其妻。

  我有马足

  一富翁不通文,有借马者,致信于富翁云:“偶欲他出,祈假骏足一乘。”翁大怒曰:“我就有两只脚,如何借得人?我的朋友最多,都要借起来,还要把我大卸八块呢?”友在旁解曰:“所谓骏足者,马足也。”翁益怒曰:“我的足是马足,他的腿是驴腿,他的头是狗头。”

  可要开刀

  甲乙二人,各用一仆,甲仆性极灵敏,善于拍马,开出口来,都是吉利言语。乙仆性甚愚鲁,说出话来,每每不吉,主人屡次教导他终不见效。一日,乙携仆往甲处贺喜,饮酒时适在同席。甲醉时,甲仆上前问曰:“主人可要开饭否?”主人点头答应。乙归,即以甲仆之言,命蠢仆学习,蠢仆遵命。一日,乙欲剃头,命仆呼理发匠至,既至,仆乘机欲行拍马,乃上前禀主人曰:“理发匠已来,主人可要开刀否?”

  真神人也

  二呆子相遇于路,忽拾钱三百,二人分来分去,苦不能均,此二百,则彼一百,此一百,则彼二百,扰攘半晌,莫能决,各怒甚。一黠者过,询其故,曰:“此账本极难分派,无已,在下且作陈平,代输一筹可乎?”乃纳己囊一百,二呆子各与一百,分毕,二呆子大惊曰:“先生真神人也,我等二人尚分不均,不料先生作三人分之,且易易也。”再三称谢而去。

  燃衣

  一最性急,一最性缓,冬日围炉聚饮。性急者坠衣炉中,为火所燃,性缓者见之从容谓曰:“适有一事,见之已久,欲言恐君性急,不言又恐不利于君,然则言之是耶?不言是耶?”性急者问以何事。曰:“火烧君裳。”其人遂曳衣而起,怒曰:“既然如此,何不早说?”性缓者曰:“外人道君性急,不料果然。”

  卖弄

  一亲家新置一床,穷工极丽。自思:“如此好床,不使亲家一见,枉自埋没。”乃装有病,偃卧床中,好使亲家来望。那边亲家做得新裤一条,亦欲卖弄,闻病欣然往探。即至,以一足架起,故将衣服撩开,使裤现出在外,方问曰:“亲翁所染何症,而清减至此?”病者曰:“小弟的贱恙,却像与亲翁的心病一般。”

  品茶

  乡下亲家进城探望。城里亲家,待以松萝泉水茶。乡人连声赞曰:“好!好!”亲翁以为彼能格物,因问曰:“亲家说好,是茶叶好,还是水好?”乡人答曰:“热得有趣。”

  佛像

  乡下亲家到城里亲家书房中,将文章揭看,摇首不已。亲家说:“亲翁无有不得意的么?”答云:“正是,看了半日,并没有一张佛像在上面。”

  固执

  一父子性刚,平素不肯让人。一日,父留客饭,命子入城买肉。子买讫,将出城门,值一人对面而来,各不相让,遂挺立良久。父寻至见之,对子曰:“你快持肉去,待我与他对立着。”

  应急

  主人性急,仆有犯过,连呼家法不至,咆噪愈甚。仆人曰:“相公莫恼,请先打两个巴掌应一应急。”

  掇桶

  一人留友夜饮,其人蹙额坚辞。友究其故,曰:“实不相瞒,贱荆性情最悍,尚有杩子桶未倒。若归迟,则受累不浅矣。”其人攘臂而言曰:“大丈夫岂有此理,把我便……”其妻忽出,大喝曰:“把你便怎么?”其人即双膝跪下曰:“把我便掇了就走。”

  请下操

  一武弁怯内,而带伤痕。同僚谓曰:“以登坛发令之人,受制于一女子,何以为颜?”弁曰:“积弱所致,一时整顿不起。”同僚曰:“刀剑士卒,皆可以助兄君威。候其咆哮时,先令军士披挂,枪戟林立,站于两旁,然后与之相拒。彼慑于军威,敢不降服!”弁从之。及队伍既设,弓矢既张。其妻见之,大喝一声曰:“汝装此模样,欲将何为?”弁闻之,不觉胆落。急下跪曰:“并无他意,请奶奶赴教场下操。”

  虎势

  有被妻殴者,往诉其友,其友教之曰:“兄平昔懦弱惯了,须放些虎势出来。”友妻从屏后闻之,喝曰:“做虎势便怎么?”友惊跪曰:“我若做虎势,你就是李存孝。”

  访类

  有惧内者,欲访其类,拜十弟兄。城中已得九人,尚缺一个,因出城访之。见一人掇马桶出。众齐声曰:“此必是我辈也。”相见道相访之意。其人摇手曰:“我在城外做第一个倒不好,反来你城中做第十个。”

  吐绿痰

  两惧内者,皆以积忧成疾。一吐红痰,一吐绿痰。因赴医家疗治。医者曰:“红痰从肺出,犹可医。绿痰从胆出,不可医。归治后事可也。”其人问由胆出之故。对曰:“惊破了胆,故吐绿痰。胆既破了,如何医得。”

  理旧恨

  一怕婆者,婆既死,见婆像悬于柩侧。因理旧恨以拳打之。忽风吹轴动,忙缩手大惊曰:“我是取笑作耍。”

  敕书

  一官置妾,畏妻,不得自由。怒曰:“我只得奏一本去。”乃以黄秋裹绫历一册,从外擎回,谓妻曰:“敕旨在此。”妻颇畏惧。一日夫出,私启视之。见正月大、二月小,喜云:“原来皇帝也有大小。”看三月大、四月小,倒分得均匀。至五月大、六月小、七月大、八月大,乃数月小。乃大怒云:“竟有这样不公道的皇帝,凉爽天气,竟被她占了受用,如何反把热天都派与我。”

  吃梦中醋

  一惧内者,忽于梦中失笑。妻摇醒曰:“汝梦见何事而得意若此?”夫不能瞒。乃曰:“梦娶一妾。”妻大怒,罚跪床下。起寻家法杖之。夫曰:“梦幻虚情,如何认做实事?”妻曰:“别样梦许你做,这样梦却不许你做的。”夫曰:“以后不做就是了。”妻曰:“你在梦里做,我如何得知。”夫曰:“既然如此,待我夜夜醒到天明,再不敢睡就是了。”

  葡萄架倒

  有一吏惧内,一日被妻挝碎面皮。明日上堂,太守见而问之。吏权词以对曰:“晚上乘凉,葡萄架倒下,故此刮破了。”太守不信。曰:“这一定是你妻子挝碎的,快差皂隶拿来。”不意奶奶在后堂潜听,大怒抢出堂外。太守慌谓吏曰:“你且暂退,我内衙葡萄架也要倒了。”

  捶碎夜壶

  有病其妻之吃醋者,而相诉于友。谓:“凡买一婢,即不能容。必至别卖而后已。”一友曰:“贱荆更甚,岂但婢不能容,并不许置一美仆,必至逐去而后已。”旁又一友曰:“两位老兄劝你罢,像你老嫂还算贤慧。只看我房下,不但不容婢仆,且不许擅买夜壶,必至捶碎而后已。”

  手硬

  有相士对人谈相云:“男手如枪,女手如姜。一生吃不了米饭,穿不了衣裳。”一人喜曰:“若是这等说,我房下是个有造化的。”人问:“何以见得?”答曰:“昨晚在床上,嫌我不能尽兴,被她打了一掌,今日还是辣渍渍的。”

  呆郎

  一婿有呆名。舅指门前杨竿问曰:“此物何用?”婿曰:“这树大起来,车轮也做得。”舅喜曰:“人言婿呆,皆耍也。”及至厨下,见研酱擂盆。婿又曰:“这盆大起来,石臼也做得。”适岳母撒一屁,婿即应声曰:“这屁大起来,霹雳也做得。”

  呆子

  一呆子性极痴,有日同妻至岳家拜门,设席待之,席上有生柿水果,呆子取来,连皮就吃。其妻在内窥见,只叫得“苦呀”。呆子听见,忙答曰:“苦倒不苦,惹得满口涩得紧着哩。”

  赞马

  一杭人有三婿,第三者甚呆。一日丈人新买一马,命三婿题赞。要形容马之快疾,出口成文,不拘雅俗。长婿曰:“水面搁金针,丈人骑马到山阴。骑去又骑来,金针还未沉。”岳丈赞好。次及二婿曰:“火上放鹅毛,丈人骑马到余姚。骑去又骑来,鹅毛尚未焦。”再次轮到三婿,呆子沉吟半晌,苦无搜索。忽丈母撒一响屁,呆子曰:“有了。丈母撒个屁,丈人骑马到诸暨。骑去又骑来,孔门犹未闭。”

  携冻水

  一呆婿至妻家留饭,偶吃冻水美味。乃以纸裹数块,纳之腰间带归,谓妻曰:“汝父家有佳味,我特携来啖汝。”索之腰中,已消融矣。惊曰:“奇,如何撒出一脬尿,竟自逃走了。”

  不道是你

  新郎愚蠢,连朝不动,新人只得与他亲吻一嘴。其夫大怒,往诉岳母。曰:“不要恼她,或者不道是你罗。”

  丈母不该

  女婿见丈人拜揖,遂将屁股一挖。丈人大怒。婿云:“我只道是丈母罗。”隔了一夜,丈人将婿责之曰:“畜生,我昨晚整整思量了一夜,就是丈母,你也不该。”

  事发觉

  一人奔走仓皇,友问“何故而急骤若此?”答曰:“我十八年前干差了一事,今日发觉。”问:“毕竟何事?”乃曰:“小女出嫁。”

  父各爨

  有父子同赴席,父上座,而子径就对席者。同席疑之,问:“上席是令尊否?”曰:“虽是家父,然各爨久矣。”

  烧令尊

  一人远出,嘱其子曰:“有人问你令尊,可对以家父有事出外,请进拜茶。”又以其呆恐忘也,书纸付之。子置袖中,时时取看。至第三日,无人问者,以纸无用,付之灯火。第四日忽有客至。问:“令尊呢?”觅袖中纸不得,因对曰:“没了。”客惊曰:“几时没的?”答曰:“昨夜已烧过了。”

  子守店

  有呆子者,父出门令其守店。忽有买货者至,问:“尊翁有么?”答曰:“无。”又问:“尊堂有么?”亦曰:“无。”父归知之,责其子曰:“尊翁我也,尊堂汝母也,何得言无!”子懊怒曰:“谁知你夫妇两人,都是要卖的。”

  活脱话

  父戒子曰:“凡人说话放活脱些,不可一句说煞。”子问如何活脱时,适有邻家来借物件。父指而教之曰:“比如这家来借东西,看人打发,不可竟说多有,不可竟说多无;也有家里有的,也有家里无的,这便活脱了。”子记之。他日,有客到门问:“令尊在家否?”答曰:“我也不好说多,也不好说少;其实也有在家的,也有不在家的。”

  母猪肉

  有卖猪母肉者,嘱其子讳之。已而买肉者至,子即谓曰:“我家并非母猪肉。”其人觉之,不买而去。父曰:“我已吩咐过,如何反先说起?”怒而挞之。少顷又一买者至,问曰:“此肉皮厚,莫非母猪肉乎?”子曰:“何如?难道这句话,也是我先说起的?”

  望孙出气

  一不肖子常殴其父,父抱孙不离手,爱惜愈甚。人问之曰:“令郎不孝,你却钟爱令孙。何也?”答曰:“不为别的,要抱他大来,好替我出气。”

  买酱醋

  祖付孙钱二文买酱油、醋,孙去而复回,问曰:“哪个钱买酱油?哪个钱买醋?”祖曰:“一个钱酱油,一个钱醋。随分买,何消问得?”去移时,又复转问曰:“哪个碗盛酱油?哪个碗盛醋?”祖怒其痴呆,责之。适子进门,问以何故,祖告之。子遂自去其帽,揪发乱打。父曰:“你敢是疯子?”子曰:“我不是疯,你打得我的儿子,我难道打不得你的儿子?”

  劈柴

  父子同劈一柴,父执柯,误伤子指。子骂曰:“老乌龟,汝眼瞎耶?”孙在旁见祖被骂,意甚不平。遂曰:“狗肏出的,父亲可是骂得的么?”

  悟到

  一富家儿不爱读书,父禁之书馆。一日父潜伺窥其动静,见其子开卷吟哦。忽大声曰:“我知之矣。”父意其有所得,乃喜而问曰:“我儿理会了什么?”子曰:“书不可不看,我一向只道书是写成的,原来是刻板印就的。”

  藏锄

  夫在田中耦耕,妻唤吃饭。夫乃高声应曰:“待我藏好锄头,便来也。”及归,妻戒夫曰:“藏锄宜密,你既高声,岂不被人偷去?”因促之往看,锄果失矣。因急归,低声附其妻耳云:“锄已被人偷去了。”

  较岁

  一人新育女,有以两岁儿来议亲者。其人怒曰:“何得欺我!吾女一岁。他子两岁。若吾女十岁,渠儿二十岁矣。安得许此老婿!”妻谓夫曰:“汝算差矣!吾女今年虽一岁,等到明年此时,便与彼儿同庚,如何不许?”

  拾簪

  一人在枕边拾得一簪,喜出望外,诉之于友。友曰:“此不是兄的,定是尊嫂的,何喜之有?”其人答曰:“便是,不是弟的,又不是房下的,所以造化。”

  认鞋

  一妇夜与邻人有私,夫适归,邻人逾窗而出。夫攫得一鞋,骂妻不已。因枕鞋而卧,谓妻曰:“且待天明,认出此鞋,与汝算账!”妻乘其睡熟,以夫鞋易去之。夫晨起复骂,妻使认鞋。见是自己的,乃大悔曰:“我错怪你了,原来昨夜跳窗的倒是我。”

  记酒

  有觞客者,其妻每出酒一壶,即将锅煤画于脸上记数。主人索酒不已。童子曰:“少吃几壶罢,家主婆脸上,看看有些不好看了。”

  杀妻

  夫妻相骂,夫恨曰:“臭娼妇,我明日做了皇帝,就杀了你。”妇日夜忧泣不止。邻女解之曰:“哪有此事,不要听他。”妇曰:“我家这个臭乌龟倒从不说谎的,自养的儿女,前年说要卖,当真的旧年都卖去了。”

  呆算

  一人家费纯用纹银,或劝以倾销八九成杂用,当有便宜。其人取元宝一锭,托熔八成。或素知其呆也,止倾四十两付之,而利其余。其人问:“元宝五十两,为何反倾四十?”答曰:“五八得四十。”其人遽曰:“吾为公误矣,用此等银反无便宜。”

  代打

  有应受官责者,以银三钱雇邻人代往,其人得银,欣然愿替。既见官,官喝打三十,方受数杖,痛极。因私出所得银,尽贿行杖者,得稍从轻。其人出谢前人曰:“蒙公赐银救我性命,不然几乎打杀。”

  试试看

  新妇与新郎无缘,临睡即踢打,不容近身。郎诉之父,父曰:“毕竟你有不是处,所以如此。”子曰:“若不信,今晚你去睡一夜试试看。”

  靠父膳

  一人廿岁生子,其子专靠父膳,不能自立。一日算命云:“父寿八十,儿寿六十二。”其子大哭曰:“这两年叫我如何过得去?”

  觅凳脚

  乡间坐凳,多以现成树丫叉为脚者。一脚偶坏,主人命仆往山中觅取。仆持斧出,竟日空回,主人责之。答曰:“丫叉尽有,都是朝上生,没有向下生的。”

  访麦价

  一人命仆往枫桥打听麦价。仆至桥,闻有呼“吃扯面”者,以为不要钱的,连吃三碗径走。卖面者索钱不得,批其颊九下。急归谓主人曰:“麦价打听不出,面价吾已晓矣。”主问:“如何?”答曰:“扯面每碗要三个耳光。”

  卧锤

  一人睡在床上,仰面背痛,俯卧肚痛,侧困腰痛,坐起臀痛,百医无效。或劝其翻床。及翻动,见褥底铁秤锤一个,垫在下面。

  懒活

  有极懒者,卧而懒起,家人唤之吃饭,复懒应。良久,度其必饥,乃哀恳之。徐曰:“懒吃得。”家人曰:“不吃便死,如何使得?”复摇首漫曰:“我亦懒活矣。”

  白鼻猫

  一人素性最懒,终日偃卧不起,每日三餐亦懒于动口,恹恹绝粒,竟至饿毙。冥王以其生前性懒,罚去轮回变猫。懒者曰:“身上毛片,愿求大王赏一全体黑身,单单留一白鼻,感恩实多。”王问何故。答曰:“我做猫躲在黑地里,鼠见我白鼻,认做是块米糕,贪想偷吃,凑到嘴边,一口咬住,岂不省了无数气力。”

  衣软

  一乡人穿新浆布衣入城。因出门甚早,衣为露水打湿。及至城中,怪其顿软。事毕出城,衣为日色曝干,又硬如故。归谓妻曰:“莫说乡下人进城再硬不起来,连乡下人的衣服进城都会绵软起来。”

  椅桌受用

  乡民入城赴席,见椅桌多悬桌围坐褥。归谓人曰:“莫说城里人受用,连城里的椅桌都是极受用的。”人问其故,答曰:“桌子穿了绣花裙,椅子都是穿销金背心的。”

  咸蛋

  甲乙两乡人入城,偶吃腌蛋。甲骇曰:“同一蛋也,此味独何以咸?”乙曰:“我知之矣,决定是腌鸭哺的。”

  看戏

  有演《琵琶记》者,而找《关公斩貂蝉》者。乡人见之泣曰:“好个孝顺媳妇,辛苦了一生,竟被那红脸蛮子害了。”

  演戏

  有演《琵琶记》者,找戏是《荆钗逼嫁》。忽有人叹曰:“戏不可不看,极是长学问的,今日方知蔡伯喈的母亲就是王十朋的丈母。”

  祛盗

  一痴人闻盗入门,急写“各有内外”四字,贴于堂上。闻盗已登堂,又写“此路不通”四字,贴于内室。闻盗复至,乃逃入厕中。盗踪迹及之,乃掩厕门咳嗽曰:“有人在此!”

  复跌

  一人偶扑地,方爬起复跌。乃曰:“啐!早知还有此一跌,便不起来也罢了。”

  缓踱

  一人善踱,行步甚迟,日将晡矣,巡夜者于城外见之,问以何往。曰:“欲至府前。”巡夜者即指犯夜,擒捉送官。其人辩曰:“天色甚早,何为犯夜?”曰:“你如此踱法,踱至府前,极早也是二更了。”

  出辔头

  有酷好乘马者,被人所欺,以五十金买驽马一匹。不堪鞭策,乃雇舟载马,而身跨其上。既行里许,嫌其迟慢。谓舟人曰:“我买酒请你,与我快些摇,我要出辔头哩。”

  铺兵

  铺司递紧急公文,官恐其迟,拨一马骑之,其人赶马而行。人问其“如此急事,何不乘马?”答曰:“六只脚走,岂不快于四只。”

  鹅变鸭

  有卖鹅者,因要出恭,置鹅在地。登厕后,一人以鸭换去。其人解毕出视,曰:“奇哉!才一时不见,如何便饿得恁般黑瘦了。”

  帽当扇

  有暑月戴毡帽而出者,歇大树下乘凉,即脱帽以当扇,扇讫谓人曰:“今日若不戴此帽出来,几乎热杀。”

  买海蛳

  一人见卖海蛳者,唤住要买,问:“几多钱一斤?”卖者笑曰:“从来海蛳是量的。”其人喝曰:“这难道不晓得!问你几多钱一尺?”

  澡堂漱口

  有人在澡堂洗浴,掬水入口而漱之。众各攒眉相向,恶其不洁。此人贮水于手曰:“诸公不要愁,待我漱完之后,吐出外面去。”

  何往

  一人禀性呆蠢不通文墨,途遇一友,友问曰:“兄何往?”此人茫然不答。乃记“何往”二字,以问人,人知其呆,故为戏之曰:“此恶语骂兄耳。”其人含怒而别。次日复遇前友,问:“兄何往?”此人遂愤然曰:“我是不何往,你倒要何往哩!”

  呆执

  一人问大辟。临刑,对刽子手曰:“铜刀借一把来动手,我一生服何首乌的。”

  信阴阳

  有平素酷信阴阳者,一日被墙压倒,家人欲亟救。其人伸出头来曰:“且慢,待我忍着,你去问问阴阳,今日可动得土否?”

  热翁腿

  一老翁冬夜醉卧,置脚炉于被中,误热其腿,早起骂乡邻曰:“我老人家多吃了几杯酒睡着了,便自不知,你们这班后生竟不来叫醒一声,难道烧人臭也不晓得?”

  合着靴

  有兄弟共买一靴,兄日着以拜客赴宴,弟不甘服。亦每夜穿之,环行室中,直至达旦。俄而靴敝,兄再议合买,弟曰:“我要睡矣。”

  教象棋

  两人对弈象棋,旁观者教不置口。其一大怒,挥拳击之,痛极却步。右手摸脸,左手遥指曰:“还不上士!”

  发换糖

  一呆子见有以发换糖者,谬谓凡物皆可换也。晨起袖中藏发一绺以往,遇酒肆即入饱餐。餐毕,以发与之,肆佣皆笑。其人怒曰:“他人俱当钱用,到我偏用不得耶!”争辩良久,肆佣因发乱打。其人徐理发曰:“整绺的与他偏不要,反在我头上来乱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