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郢的故事
高郢在中书省当了九年舍人,家里却连一份诏书的草稿都没留下。有人好奇问他:"前辈们都会把起草的诏令编成集子,您怎么全烧了?"他正色道:"皇上的话哪能留在私人家里。"
吕元膺下棋识人心
洛阳城里,留守大人吕元膺最爱和一位隐士对弈。这天棋盘边堆满公文,吕元膺一边批阅文书一边落子。棋友以为他分心,偷偷换了个棋子想取胜,却不知吕大人眼角早瞧见了。
第二天,吕元膺客客气气送走棋友,还备了厚礼。家里人都摸不着头脑,那棋友也惴惴不安。这事过去十来年,直到吕大人病重弥留时,才把儿孙叫到床前:"交友要慎之又慎啊。当年那个棋友,为赢一局就耍心眼。虽说换个棋子不算什么,可这心思实在可怕。当时不说,是怕他难堪;现在告诉你们,是怕你们不懂识人。"说完这话,老人就闭了眼。
长安宅邸的玄机
风水大师泓师说过,永宁坊东南是金盏宝地,安邑坊西边是玉盏吉壤。后来永宁坊成了王锷的宅子,安邑坊归了马燧。可没过多久,这两处宅子都充了公。王宅后来赏给韩弘、史宪诚几位大将,就像金盏碎了还能重铸;马燧的宅子成了奉诚园,倒真应了玉盏破碎难复原的预言。
还有个说法,李吉甫在安邑坊的宅子被称作玉杯,果然他家后来败落了。牛僧孺的新昌宅原本是工匠康聓的,这康聓精通风水,总说自家要出宰相。每年朝廷任命新宰相,他都要伸长脖子张望,结果宅子倒被牛僧孺得了去。
江西驿站的趣事
江西有个驿官特别能干,邀刺史来验收。先看酒库,各种美酒飘香,墙上供着杜康像。刺史点头:"不错。"转到茶库,各色茶叶齐备,供着陆羽像。刺史更满意了。最后来到酱菜库,只见满架腌菜中间供着蔡邕像。刺史哈哈大笑:"这回你可搞错啦!"
王仲舒与马逢
王仲舒当郎官时,总劝穷朋友马逢:"日子这么紧巴,怎么不给人写墓志铭赚点钱?"马逢摇头:"就像看见别人家急着请大夫,我总不能盼着人家生病吧。"
周愿的喜好
元和年间,几个郎官喝酒闲聊各自喜好。有人说爱书画,有人说怕马屁精。工部员外郎周愿来了句:"我爱看宣州观察使,最怕大老虎。"
张荐三使吐蕃
张荐从当官到升任秘书监,三次出使吐蕃,最后死在赤岭。
莲花计时器
庐山僧人僧澈发明了莲花漏,传给韦丹观察使。这铜制莲花浮在水盆里,底部有小孔,漏半壶水就沉底,一昼夜沉浮十二次。不管冬夏长短阴晴,计时分毫不差。
善哭的唐衢
进士唐衢满腹才学却不得志,特别爱哭。听到伤心事就放声痛哭,旁人也跟着落泪。有次在太原参加庆功宴,他喝着喝着突然大哭,弄得满座扫兴,宴席只好散了。
脂粉钱的来历
湖南观察使给夫人发脂粉钱,是从颜真卿妻子开的头。后来柳州刺使也学样,竟让手下将士凑钱,实在荒唐。
韦执谊贬官
元和初年,韦执谊被贬到崖州。当地刺史李甲怜惜他是京城来的,特意发文说:"韦大人久在相位熟悉政务,请暂代军事衙推一职。"
李光颜选婿
名将李光颜战功赫赫,幕僚们总想给他女儿说亲。有次极力推荐郑家公子,说才学家世都好。李光颜却笑道:"我本是个武夫,侥幸立功,哪敢高攀名门?"转头把女儿许配给手下一个小吏,还提拔他当官、分给家产。旁人都说这安排妥当——盛极必衰时,懂得避嫌才是真聪明。
李益的调侃
长庆初年,七十六岁的赵宗儒主持郊庙典礼,精神矍铄令人称奇。常侍李益笑道:"这位可是我当年在东府做主考官时录取的进士啊。"
吴武陵的傲气
李渤任桂管观察使时,请名士吴武陵当副手。按惯例,副使上任要全副武装谢恩,还要设宴。酒酣耳热时,吴武陵发现看台上挤满女眷围观,觉得受了羞辱。他性子刚烈,竟跳上主席台当众解衣小便。李渤大怒要斩他,幸亏衙校米兰劝阻,派人护送他离开。等李渤酒醒听见哭声,才知道闹出大风波。
话说那天夜里,有人听见衙门里闹哄哄的,又听说要斩副使,吓得直抹眼泪。渤大人一听这消息,急得直跺脚,连夜派人去问。水兰赶紧回话:"昨儿个虽说接了严令,可哪敢真动手啊?副使大人这会儿还在衙院里睡大觉呢!"
天刚蒙蒙亮,渤大人就赶去衙院,一个劲儿赔不是。主宾上下互相检讨,反倒更敬重对方了。那时候还没设监军,渤大人干脆上奏朝廷,让水兰去宜州当官作为报答。
这武陵啊,虽说写得一手好文章,可性子跟炮仗似的,谁见了都怵。先前在容州当刺史时,贪赃枉法的事儿没少干。朝廷派了个年轻气盛的广州幕吏来查办,这小吏仗着自己科举出身,半点情面不讲,追查得那叫一个紧。
武陵气得牙痒痒,在路边佛堂题了首诗:"麻雀追着飓风飞,低头看鹰还得意。自以为能冲九天,天黑照样落草堆。"这诗传出去,可把人气得够呛。
再说那韦乾度在洛阳当殿中侍御史,牛僧孺中了制科头名,被派到伊阙当县尉。按规矩得去御史台报到,韦乾度不知道牛僧孺的底细,斜着眼问:"你什么出身啊?"牛僧孺答:"进士。"韦乾度鼻孔里哼了一声:"就这也能在京城当官?"牛僧孺忍着气说:"下官制科连捷,侥幸得了头名。"回去跟韩愈诉苦,韩愈拍腿大笑:"韦大人连我韩愈都不认识——我中进士都十多年了,狂名满天下,他还当我是无名小卒呢!你生什么气?"
赵宗儒当太常卿那会儿,管着皇家舞狮队。这狮子舞可是大阵仗,五方颜色齐备,除非朝会大典绝不轻易表演。偏生有个太监仗着管教坊,非要调用。赵宗儒不敢违抗,跑去请示宰相。宰相一瞪眼:"这种小事也来烦我?"吓得赵宗儒直哆嗦,没过多久就被安了个"胆小怕事"的罪名,贬去当太子少师了。
韩愈被贬那会儿,诏书是席夔写的,里头有句"早登科第,亦有声名"。后来席夔去世,朋友们议论:"席家子弟不至于不懂规矩,总不会让病人吃脏东西吧?"韩愈冷笑:"席夔不吃脏东西?吃得太晚啦!"见众人不解,他撇嘴道:"写贬官诏书用'亦有声名',这不是存心恶心人么?"
刘禹锡年轻时眼高于顶。牛僧孺赶考那会儿,拿着文章去请教,刘禹锡当着客人面就涂改起来,还说:"这样改完就能中进士啦!"牛僧孺表面道谢,心里憋着火。三十多年后,刘禹锡调任汝州,已是汉南节度使的牛僧孺特意绕道拜访。酒过三巡,牛僧孺提笔写诗暗讽往事。刘禹锡这才恍然大悟,赶紧把儿子们叫来训话:"我本意是提携后进,谁知反倒得罪人。你们记住,就算生气也要管住嘴——当年主父偃全家被公孙弘所杀,嵇康死在钟会一句话上,曹操都告诫儿子'别学我乱发脾气'。"
牛僧孺的诗写道:"翰林院里四十春,当年才俊剩几人?休说官场沉浮事,且看眼前白发身。珠玉文章成笑谈,山水犹带旧精神。莫嫌醉后言语直,曾把文章献后人。"刘禹锡和诗道:"当年也曾立朝堂,如今老病一身伤。初见相如赋才日,谁知终为扫门郎。追忆往事长叹息,幸得故人话家常。旧日冠剑今犹在,待公三日拂尘霜。"牛僧孺读罢转怒为喜:"三日掌印大权,我可不敢当啊!"当晚宾主尽欢,畅饮到天明。
滕迈有个族弟叫滕倪,诗写得极好。滕迈常对人夸:"我们滕家难得出个读书种子,这孩子可是千里马啊!"尤其爱吟他两句诗:"白发不容丞相位,倒跟闲人一样生",还有"临水自有深意,见人全无惧心"。后来滕倪秋试后辞行,留了首离别诗。滕迈读着读着突然落泪:"这辈子怕是见不着这孩子了。"果然,那年深秋,滕倪客死在商於驿馆。他留下的绝笔诗写道:"秋风江上别旌旗,有家难回泪暗垂。千里漂泊无着落,前程只听猿声悲。误攻诗文身已老,想打柴渔已太迟。羽翼零落飞不动,仙路茫茫何处归?"闻者无不伤心。
高逞 吕元膺 王锷 江西驿官 王仲舒 周愿 张荐 莲花漏 唐衢 脂粉钱
韦执谊 李光颜 李益 吴武陵 韦乾度 赵宗儒 席夔 刘禹锡 滕迈
高逞
高逞(陈校本“逞”作“郢”)为中书舍人九年,家无制草。或问曰:“前辈皆有制集,焚之何也?”答曰:“王言不可存于私家。”(出《国史补》)
吕元膺
吕元膺为东都留守,常与处士对棋。棋次,有文簿堆拥,元膺方秉笔阅览。棋侣谓吕必不顾局矣,因私易一子以自胜,吕辄已窥之,而棋侣不悟。翼日,吕请棋处士他适,内外人莫测,棋者亦不安,乃以束帛赆之。如是十年许,吕寝疾将亟,儿侄列前,吕曰:“游处交友,尔宜精择。吾为东都留守,有一棋者云云,吾以他事俾去。易一着棋子,亦未足介意,但心迹可畏。亟言之,即虑其忧慑;终不言,又恐汝辈灭裂于知闻。”言毕,惆然长逝。(出《芝田录》)
王锷
泓师云:“长安永宁坊东南是金盏地,安邑里西是玉盏地。”后永宁为王锷宅,安邑为北平王马燧宅。后王马皆进入官。王宅累赐韩弘及史(“及史”原作“正史”,据陈校本改)宪诚、李载义等。所谓金盏破而成焉;马燧为奉诚园,所为玉盏破而不完也。
又一说,李吉甫安邑宅,及牛僧孺新昌宅,泓师号李宅为玉杯,一破无复可全。金碗或伤(“伤”原作“复”,据明抄本改),庶可再制。牛宅本将作大匠康聓宅,聓自辨冈阜形势,以其宅当出宰相。后每年命相有按,聓必引颈望之。宅竟为僧孺所得。李后为梁新所有。(出《卢氏杂说》)
江西驿官
江西有驿官以干事自任,白刺史,驿已理,请一阅之。乃往。初一室为酒库,诸醢毕熟。其外画神,问曰:“何也?”曰:“杜康。”刺史曰:“功有余也。”又一室曰茶库,诸茗毕贮,复有神,问何也?曰:“陆鸿渐。”刺史益喜。又一室曰菹库,诸茹毕备,复有神。问何神也?曰:“蔡伯喈。”刺史大笑曰:“君误矣。”(出《国史补》)
王仲舒
王仲舒为郎官,与马逢友善。每责逢曰:“贫不可堪,何不求碑志相救?”逢曰:“适见谁家走马呼医,吾可待也。”(出《国史补》)
周愿
元和中,郎吏数人省中纵酒,话平生各有爱尚及憎怕者。或言爱图画及博奕,或怕妄与佞。工部员外周愿独云:“爱宣州观察使。怕大虫。”(出《传载》)
张荐
张荐自筮仕至秘书监,常带使职,三入蕃,殁于赤岭。(出《传载》)
莲花漏
越僧僧澈得莲花漏于庐山,传之江西观察使韦丹。初惠远以山中不知更漏,乃取铜叶制器,状如莲花。置盆水上,底孔漏水,半之则沉,每昼夜十二沉,为行道之节。虽冬夏短长,云阴月黑,无所差也。(出《国史补》)
唐衢
进士唐衢有文学,老而无成。善哭,每发一声,音调哀切。遇人事有可伤者,衢辄哭之,闻者涕泣。尝游太原,遇享军,酒酣乃哭。满坐不乐,主人为之罢宴。(出《国史补》)
脂粉钱
湖南观察使有夫人脂粉钱者,自颜果卿妻始之也。柳州刺史亦有此钱,是一军将为刺史妻致,不亦谬乎!(出《嘉话录》)
韦执谊
元和初,韦执谊贬崖州司户参军,刺史李甲怜其羁旅,乃举牒云:“前件官久在相庭,颇诸公事,幸期佐理。忽惮縻贤,事须请摄军事衙推。”(出《岭南异物志》)
李光颜
李光颜有大功于时,位望通显。有女未适人,幕客谓其必选嘉婿。因从容,乃盛誉一郑秀才,词学门阀,人韵风流,冀光颜以子妻之。他日又言之,光颜乃谢幕客曰:“光颜一健儿也,遭逢多难,偶立微功,岂可妄求名族,以掇流言者乎?某自己选得嘉婿,诸贤未知。”乃召一典客小吏,指之曰:“此为某女之匹也。”即擢升近职,仍分财而资之。从事闻之,成以为惬当矣。按光颜居鼎盛文朝,虑弓藏之祸,事当远害,理在避嫌。岂敢结强宗,固隳本志者欤?与夫必娶国高,求婚王谢者,不其远哉?(出《北梦琐言》)
李益
长庆初,赵宗儒为太常卿,赞郊庙之礼。罢相三十余年,年七十六,众论其精健。有常侍李益笑曰:“赵乃仆为东府试官所送进士也。”(出《摭言》)
吴武陵
长庆中,李渤除桂管观察使,表名儒吴武陵为副使。故事,副车上任,具橐鞬通谢。又数日,于球场致宴,酒酣,吴乃闻妇女于看棚聚观,意甚耻之。吴既负气,欲复其辱,乃上(“上”原作“止”,据明抄本改)台盘坐,褰衣裸露以溺。渤既被酒,见之大怒,命卫士送衙司枭首。时有衙校水(陈校本“水”作“米”,下同)兰,知其不可,遂以礼而救止,多遣人卫之。渤醉极,扶归寝,至夜艾而觉,闻家人聚哭甚悲,惊而问焉。乃曰:“昨闻设亭喧噪,又闻命衙司斩副使,不知其事,忧及于祸,是以悲耳。”渤大惊,亟命递使问之,水兰具启:“昨虽奉严旨,未敢承命,今副使犹寝在衙院,无苦。”渤迟明,早至衙院,卑词引过,宾主上下,俱自克责,益相敬。时未有监军,于是乃奏水兰牧于宜州以酧之。武陵虽有文华,而强悍激讦,(“讦”原作“许”,据明抄本改)为人所畏。又尝为容州部内刺(“刺”字原缺,据陈校本补)史,赃罪狼藉,敕(“敕”原作“刺”,据陈校本改)史(陈校本无“史”字)令广州幕吏鞫之。吏少年,亦自负科第,殊不假贷,持之甚急。武陵不胜其愤,因题诗路左佛堂曰:“雀儿来逐飓风高,下视鹰鹯意气豪。自谓能生千里翼,黄昏依旧入蓬蒿。”(出《本事诗》)
韦乾度
韦乾度为殿中侍御史,分司东都。牛僧孺以制科敕(“敕”原作“刺”,据原陈校本改)首,除伊阙尉。台参,乾度不知僧孺授官之本,问何色出身,僧孺对曰:“进士。”又曰:“安得入畿?”僧孺对曰:“某制策连捷,忝为敕头。”僧孺心甚有所讶,归以告韩愈。愈曰:“公诚小生,韦殿中固当不知。愈及第十有余年,猖狂之名,已满天下,韦殿中尚不知之。子何怪焉?”(出《乾鐉子》)
赵宗儒
赵宗儒检校左仆射为太常卿,太常有师子乐,备五方之色,非朝会聘享不作。至是中人掌教坊之乐者,移牒取之,宗儒不敢违,以状白宰相。宰相以为事在有司,其事不合关白。宗儒忧恐不已,相座责以懦怯不任事,改换散秩,为太子少师。(出《卢氏杂说》)
席夔
韩愈初贬之制,舍人席夔为之词曰:“早登科第,亦有声名。”席既物故,友人多言曰:“席无令子弟,岂有病阴毒伤寒而与不洁?”韩曰:“席不吃不洁太迟。”人曰:“何也?”曰:“出语不当。岂有(陈校本“岂有”作“是盖”)忿责词云,'亦有声名'耳?”(出《嘉话录》)
刘禹锡
牛僧孺赴举之秋,每为同袍见忽,尝投贽于补缺刘禹锡,对客展 ,飞笔涂窜其文。且曰:“必先辈期至矣。”虽拜谢砻砺(“砻砺”原作“咙嘱”,据陈校本改)终为怏怏。历三十余岁,刘转汝州,僧孺镇汉南。枉道驻旌,信宿酒酣,直笔以诗喻之。刘承诗意,才悟往年改牛文卷。因戒子咸佐(陈校本“佐”作“允”)、承雍等曰:“吾立成人之志,岂料为非。况汉南尚书,高识远量,罕有其比。昔主父偃家,为孙弘所夷;嵇叔夜身死钟会之口,是以魏武戒其子云:'吾大忿怒,小过失,慎勿学焉。'汝辈修进,守中为上也。”僧孺诗曰:“粉署为郎四十春,向来名辈更无人。休论世上升沉事,且阅樽前见在身。珠玉会应成咳唾,山川犹觉露精神。莫嫌恃酒轻言语,会把文章谒后尘。”禹锡诗云:“昔年曾忝汉朝臣,晚岁空余老病身。初见相如成赋日,后为丞相扫门人。追思往事咨嗟久,幸喜清光语笑频。犹有当时旧冠剑,待公三日拂埃尘。”牛吟和诗,前意稍解。曰:“三日之事,何敢当焉(宰相三朝主印,可以升降百司)!”于是移宴竟夕,方整前驱。(出《云溪友议》)
滕迈
滕倪苦心为诗,远之吉州,谒宗人迈。迈以吾家鲜士,此弟则千里之驹也。每吟其诗曰:“白发不能容相国,也同闲客满头生。”又《题鹭障子》云。映水有深意。见人无惧心。”迈且曰:“魏文酷陈思之学,潘岳褒正叔之文,贵集一家之芳,安以宗从疏远也?”倪既秋试,捧笈告游,乃留诗一首为别。滕君得之,怅然曰:“此生必不与此子再相见也。”及祖于大皋之阁,别异常情。倪至秋深,逝于商于之馆舍,闻者莫不伤悼焉。倪诗曰:“秋初江上别旌旗,故国有(明抄本“有”作“无”)家泪欲垂。千里未知投足处,前程便是听猿时。误攻文字身空老,却返樵渔计已迟。羽翼凋零飞不得,丹霄无路接瑶池。”(出《云溪友议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