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那会儿,益州每年都要给朝廷进贡柑橘。往年都是用纸包着送上去,可新来的长官觉得这样不够恭敬,就改用细布来包裹。打这以后,他成天提心吊胆,生怕布匹会碰坏柑橘。
这天突然听说有位叫甘子布的御史要来巡查,长官吓得直哆嗦:"完了完了,准是来查我用布包柑橘的事!"等甘御史到了驿站,长官赶紧解释用布包裹是为了表示敬意。甘御史起初听得一头雾水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差点笑出声。后来这事儿传开,大伙儿都乐得不行。要说这位甘御史,可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,在朝野都挺有名气。
萧颖士有天去灵昌游玩,走到胙县南边二十里的胡家店时,天已经擦黑了。忽然看见个穿红衫绿裙的小媳妇骑着驴过来,驴背上还驮着包袱。那小媳妇怯生生地说:"奴家住在南边二十里,天黑赶路害怕,想跟公子搭个伴儿。"
萧颖士问她姓什么,听她说姓胡,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早听说黄昏时分常有狐狸精变成男女迷惑路人,当下就朝那小媳妇啐了一口:"好个死狐狸,敢来招惹我萧颖士!"说完扬鞭就跑,一口气冲到旅店才停下。
刚解了衣裳歇息,忽听门外驴铃响。店家老头迎出去问:"怎么大半夜赶路?"那声音听着耳熟:"走夜路倒没什么,偏遇上个疯书生,非说奴家是狐狸精,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!"萧颖士这才知道骂错了人,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——原来那是店家闺女。
郗昂有回跟好友韦陟闲聊,说起当朝宰相谁最缺德。他脱口而出:"韦安石啊!"说完才发觉说漏了嘴,这韦安石可不就是韦陟他爹么!吓得他扭头就跑,半道撞见吉温。
吉温看他慌里慌张的,就问出了什么事。郗昂哭丧着脸说:"方才跟韦尚书议论朝中哪位宰相最缺德,本来想说吉顼,结果嘴一秃噜说成韦安石了!"说完又打马狂奔,跑到房琯府上求安慰,结果一紧张又把房融给数落上了。就这么着,他一天得罪了三家权贵,满朝文武都替他捏把汗。只有韦陟气得跟他绝了交。
庐州长史张老头退休后,听说女婿李回苛待自家闺女,气得直奔临济县要教训女婿。结果老眼昏花走错了路,跑到全节县衙门,冲着里头就骂。县令赵子余躲在门后偷看,见个老头骂得唾沫横飞,想起最近县里闹狐妖,以为遇上妖怪了,悄悄叫差役把老头捆起来抽鞭子。
张老头挨了打还在骂,直到实在没力气了才喊:"我是李回老丈人!"赵县令这才知道闹了乌龙,赶紧请到客房好生照料。夜里张家仆人逃回临济报信,李回带着几百号人要踏平全节县。赵县令吓得紧闭城门,事情一直闹到太守那儿。最后李回赔了二十万钱给老丈人消气,张老头见女婿这么给自己撑腰,反倒不好意思提虐待女儿的事了。
萧俛刚考上进士那会儿,有天发疟疾,大清早去太平里找太医王彦伯看病。结果摸错了门,闯进给事中郑云逵家。见主人站在院当中,他上前就说:"下官新科进士,本该参加聚会,忽然害病..."说着就伸出手腕要人把脉。
郑云逵忍着笑搭了会儿脉:"看脉象是心火旺啊。不过老夫姓郑,王太医住在东边那户。"萧俛这才发现认错人,红着脸溜了。
崔清接替李逊当濠州刺史,临行前去跟户部侍郎李巽辞行。说着说着突然指着李逊的名字发牢骚:"这个李逊啊,简直..."话到嘴边又咽回去,反复好几次。
李巽实在忍不住:"下官就是李巽,您有什么不满直说无妨。"崔清这才反应过来,尴尬得扭头就走。
举子何儒亮进京找叔叔,误闯进郎中赵需家。正赶上冬至家宴,赵需听他说是同宗侄子,就热情地拉他入席。等吃饱喝足,主人家仔细一瞧——这哪是自家亲戚啊!何儒亮臊得一年多不敢出门,长安城里都管赵需叫"何需郎中"了。
于頔大人觉得乐曲《想夫怜》名字不雅,正打算改名。有宾客笑道:"南朝宰相府里曾有瑞莲,所以这曲子本名《相府莲》,是后人传错了音。"于大人这才作罢。
还有人说董仲舒墓前,门生都要下马致敬,叫"下马陵",结果传来传去成了"虾蟆陵"。像荆襄人把"堤"念成"提",绛州人把"釜"说成"付",都是口音闹的笑话。
裴胄在江陵当官时,跟进士苑论是老交情。有天苑论弟弟苑抽来拜码头,门房一看名帖为难了:"您这名字跟尚书旧友只差一个字,怕是不好相见啊?"苑抽灵机一动,掏出哥哥的名帖冒充。
裴尚书听说"苑大"来了,高兴地迎出来,越看越觉得不对劲:"阁下排行第几?""第四。""跟苑论什么关系?""是家兄。"裴胄更糊涂了:"那您本名是?""名论。"旁边差役憋笑憋得直抖——原来这位是拿着哥哥名帖来蹭饭的。等真相大白,整个江陵城都传遍了这桩趣事。
举子李文彬原本受舍人纥干泉赏识,后来纥干泉调任京兆府同箓。偏巧贺兰洎去世,文彬去紫微省报丧时,闹出好大一场误会。
紫微大人这天闲来无事,随口问道:"今儿个可有什么新鲜事儿?"
文彬一拍脑门:"嗨,刚才路过府衙门口,听说纥干洎大人过世了。"
旁边泉大人手里的茶碗差点摔了:"你可别是听岔了吧?"
"千真万确!"文彬信誓旦旦。
泉大人突然把袖子一甩,扭头就走:"您这说得跟见鬼似的!"留下文彬愣在原地直拍大腿——原来是有两位大人同姓同名,他给闹混了。
话说唐光化年间,苏拯跟同乡陈涤住一块儿。这天苏拯去拜访考功郎中苏璞认亲,特意备了厚礼。后来递名帖时让陈涤帮忙封缄,谁知陈涤手一抖,竟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了。苏璞收到帖子气得胡子直翘,苏拯听说后慌得鞋都跑掉一只,赶紧写信赔罪。文人吴子华听说这事直摇头:"这信怕是送错人喽。"
长安城里住着个窦少卿,有回去渭北办事。随从半路病倒在客栈,窦少卿急着赶路,就把人托付给店家。谁知这一走就是大半年,等再回来时,店家指着路边新坟说:"您家随从临走前只说得出'窦少卿'三个字,小的就立了这块碑。"过往熟人看见墓碑都吓得不轻,有热心的赶紧给窦家报丧。窦家老小哭天抢地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,结果丧事刚完,窦少卿本人活蹦乱跳地回来了——原来店家把仆人的墓错认成主人的了!
怀州参军事张利涉记性差得出奇。每次赴宴都得在笏板上记着,有回河内令耿仁惠请客,左等右等不见人,亲自上门来请。张大人摸着笏板直发愣:"您哪位?我这笏板上没记啊。"还有次大白天睡觉惊醒,慌慌张张骑马冲到刺史府,进门就跪:"听说大人要责罚下官?"把邓恽刺史闹得哭笑不得。后来才知道是做梦梦见的事,他愣给当成真的了。
三原县令阎玄一更绝。在州府做客时,把路过的州佐当成自己县里小吏,抄起板子就要打。等人亮明身份刚赔完不是,转头看见自家县吏进来,又当成长官拉着人家称兄道弟。最逗的是有回收到家书,正读着呢,看见里胥押着犯人经过,他抄起鞭子就把送信人抽得嗷嗷叫。等反应过来赶紧让人取酒赔罪,结果酒端来了,他倒忘了为啥要酒,最后全赏给衙役喝了。
南皮县丞郭务静闹的笑话能把人笑岔气。新来的文书王庆第一次禀事,他问:"你姓啥?"人家答姓王。过会儿王庆再来,他又问同样问题。等第三次问完,郭大人仰着脖子直嘀咕:"怪了,咱们南皮的佐史怎么都姓王?"
余杭太守张守信想招富阳尉张瑶当女婿,连嫁妆都备好了。还是奶娘多嘴问:"新郎官姓张,不知咱家小姐姓啥?"张太守这才一拍脑门——敢情俩人都姓张,差点闹出同姓不婚的笑话。
殿中侍御史李逢年托同僚李眖说媒,李眖是个马大哈,光记得兵曹李札的妹妹年轻貌美家底厚,兴冲冲来说亲。李逢年高兴得一宿没睡,天没亮就穿戴整齐在院子里转悠:"李札的妹妹啊,虽然守寡,可家世好..."念叨到第三遍突然僵住,策马冲到衙门揪住李眖:"你给说的亲事,那姑娘到底姓啥?"把李眖问得直冒冷汗——他压根没问女方姓什么!
最逗的是临朐县丞张藏用。有回叫木匠十次不来,气得派人去抓。刚把木匠押到,正巧邻县送来公文。张大人看完信,转头就把送信人按倒打了十大板。等人家喊冤才反应过来打错人,赶紧让里正端酒赔罪。结果酒端来他又犯迷糊,指着酒问:"这是啥?"听说
谬误 益州长吏 萧颖士 郗昂 张长史 萧俛 崔清 何儒亮 于頔 苑抽 李文彬
苏拯 窦少卿
遗忘 张利涉 阎玄一 郭务静 张守信 李睍 张藏用
谬误
益州长吏
唐益州每岁进甘子,皆以纸裹之。他时长吏嫌其不敬,代之以细布。既而恒恐有甘子为布所损,每岁多怀忧惧。俄有御史甘子布至,长吏以为推布裹甘子事,因大惧曰:果为所推。及子布到驿,长吏但叙以布裹甘子为敬。子布初不知之,久而方悟。闻者莫不大笑。子布好学,有文才,知名当代。(出《大唐新语》)
萧颖士
唐天宝初,萧颖士因游灵昌。远至胙县南二十里。有胡店,店上有人多姓胡。颖士发县日晚,县寮饮饯移时,薄暮方行。至县南三五里,便即昏黑。有一妇人年二十四五,着红衫绿裙,骑驴,驴上有衣服。向颖士言:儿家直南二十里。今归遇夜,独行怕惧,愿随郎君鞍马同行。颖士问女何姓,曰:姓胡。颖士常见世间说有野狐,或作男子,或作女人,于黄昏之际媚人。颖士疑此女郎是野狐,遂唾叱之曰:死野狐,敢媚萧颖士。遂鞭马南驰,奔至主人店,歇息解衣。良久,听见妇人,从门牵驴入来。其店叟曰:何为冲夜?曰:冲夜犹可,适被一害风措大,呼儿作野狐,合被唾杀。其妇人乃店叟之女也。颖士渐恧而已。(出《辨疑志》)
郗昂
唐郗昂与韦陟交善。因话国朝宰相,谁最无德。昂误对曰:韦安石也。已而惊走而去,逢吉温于街中。温问何故苍惶如此,答曰:适与韦尚书话国朝宰相最无德者,本欲言吉顼,误言韦安石。既言,又鞭马而走,抵房相之第。琯执手慰问之,复以房融为对。昂有时称,忽一日犯三人。举朝嗟叹,唯韦陟遂与之绝。(出《国史补》)
张长史
唐监济令李回,妻张氏。其父为庐州长史,告老归。以回之薄其女也,故往临济辱之,误至全节县。而问门人曰:明府在乎?门者曰在。张遂入至厅前,大骂辱。全节令赵子余不知其故,私自门窥之,见一老父诟骂不已。而县下常有狐为(为原作鸟,据明抄本改)魅,以张为狐焉。乃密召吏人执而鞭之,张亦未寤,骂仍恣肆。击之困极,方问何人,辄此诟骂。乃自言吾李回妻父也,回贱吾女,来怒回耳。全节令方知其误,置之馆,给医药焉。张之僮夜亡至临济,告回。回大怒,遣人吏数百,将袭全节而击令。令惧,闭门守之。回遂至郡诉之,太守召令责之,恕其误也。使出钱二十万遗张长史以和之。回乃迎至县,张喜回之报复。卒不言其薄女,遂归。(出《纪闻》)
萧俛
唐贞元中,萧俛新及第。时国医王彦伯住太平里,与给事郑云逵比舍住。忽患寒热,早诣彦伯求诊候,误入云逵第。会门人他适,云达立于中门。俛前趋曰:某前及第,有期集之役,忽患。具说其状。逵命仆人延坐,为诊其臂曰:据脉候,是心家热风。云逵姓郑,若觅国医王彦伯,东邻是也。俛赧然而去。(出《乾撰子》)
崔清
唐崔清除濠州刺史,替李逊。清辞户部侍郎李巽,留坐与语。清指谓所替李逊曰:清都者不知李逊浑不解官。再三言之。巽曰:李巽即可在,只是独不称公意。清稍悟之,惭顾而去。(出《嘉话录》)
何儒亮
唐进士何儒亮自外州至京,访其从叔。误造郎中赵需宅,自云同房侄。(房侄原作考房,据明抄本改)会冬至,需欲家宴,挥霍(明抄本挥霍作闻报,霍疑儒。)云:既是同房。(明抄本房作宗。)便令入宴。姑姊妹妻子尽在焉。儒亮馔毕,徐出。及细察之,乃何氏之子也,需大笑。儒亮岁余不敢出。京城时人,因以为何需郎中。(出《国史补》)
于頔
唐司空于頔以乐曲有《想夫怜》,其名不雅,将改之。客有笑曰:南朝相府,曾有瑞莲,故歌为《相府莲》。自是后人语讹。乃不改。(出《国史补》)
又 旧说,董仲舒墓,门人至,皆下马。谓之下马陵,语讹为虾蟆陵。今荆襄之人,呼堤为提;留绛之人,呼釜为付。(按《国史补》作晋绛之人,呼棱为笙,关中人呼稻为讨,呼釜为付,故此处有脱讹。)皆讹谬所习也。(出《国史补》)
苑抽
唐尚书裴胄镇江陵,常与苑论有旧。论及第后,更不相见,但书札通问而已。论弟(弟原作第,据明抄本、许本改。)抽方应举,过江陵,行谒地主之礼。客因见抽名曰:秀才之名,虽字不同,且难于尚书前为礼,如何?会抽怀中有论旧名纸,便谓客将曰:某自别有名。客将见日晚,仓遑遽将名入。胄喜曰:苑大来矣,屈入!抽至中(至中作半,据明抄本改。)庭,胄见貌异。及坐,揖曰:足下第几?抽对曰:第四。胄曰:与苑大远近?抽曰:家兄。又问曰:足下正名何?对曰:名论。又曰:贤兄改名乎?抽曰:家兄也名论。公庭将吏,于是皆笑。及引坐,乃陈本名名抽。既逡巡于便院,俄而远近悉知。(出《乾馔子》)
李文彬
唐举人李文彬受知于舍人纥干泉。(纥干原作纪于,据明抄本改,下同,按泉当作皋,见本书卷一七八诸州解条校记)时有京兆府同箓贺兰洎卒。文彬因谒紫微。紫微问曰:今日有何新事?文彬曰:适过府门,闻纥干洎卒。泉曰:莫错否?文彬曰:不错。泉曰:君大似共鬼语也。拂衣而去。文彬乃悟,盖俱重姓,又同名,而误对也。(出《奇闻录》)
苏拯
唐光化中,苏拯与乡人陈涤同处。拯与考功郎中苏璞,初叙宗党。璞故奉常涤之子也。拯既执贽,寻以启事温卷。因令陈涤缄封,涤遂误书己名。璞得之,大怒。拯闻之仓皇,复至书谢过。吴子华闻之曰:此书应误也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,明抄本作出《摭言》)
窦少卿
有窦少卿者家于故都。素(明抄本素作索)于渭北诸州,至村店中。有从者抱疾,寄于主人而前去。历鄜、延、灵夏,经年未归。其从者寻卒于店中。此人临卒,店主问曰:何姓名?此仆只言得窦少卿三字,便奄然无语。店主遂坎路侧以埋之,卓一牌向道曰:窦少卿墓。与窦相识者过之。大惊讶,问店主,店主曰:牌上有名,固不谬矣。于是更有识窦者经过,甚痛惜。有至亲者报其家,及令骨肉省其牌,果不谬。其家于是举哀成服,造斋相次,迎其旅榇殡葬。远近亲戚,咸来吊慰。葬后月余,有人附到窦家书,归程已近郡,报上下平善。其家大惊,不信,谓人诈修此书。又有人报云:道路间睹其形貌,甚是安健。其家愈惑之。遂使人潜逆之,窃窥其路左,疑其鬼物。至其家,妻男皆谓其魂魄归来。窦细语其由,方知埋者是从人,乃店主卓牌之错误也。(出《王氏见闻》)
遗忘
张利涉
唐张利涉性多忘。解褐怀州参军,每聚会被召,必于笏上记之。时河内令耿仁惠邀之,怪其不至。亲就门致请,涉看笏曰:公何见顾?笏上无名。又一时昼寝惊,索马入州。扣刺使邓恽门,拜谢曰:闻公欲赐责,死罪?邓恽曰:无此事。涉曰司功某甲言之。恽大怒,乃呼州官棰,(明抄本棰作集)以甲间构。将杖之,甲苦诉初无此语。涉前请曰:望公舍之,涉恐是梦中见说耳。时人由是咸知其性理惛惑矣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阎玄一
唐三原县令阎玄一为人多忘。曾至州,于主人舍坐。州佐史前过,以为县典也,呼欲杖之。典曰:某是州佐也。一惭谢而止。须臾县典至,一疑其州佐也,执手引坐。典曰:某是县佐也。又愧而上。曾有人传其兄书者,止于阶下。俄而里胥自录人到,一索杖。(杖原作扶,据明抄本改。)遂鞭送书人数下。其人不知所以,讯之。一曰:吾大错。顾直典,向宅取杯酒愞疮。良久,典持酒至,一既忘其取酒,复忘其被杖者。因便赐直典饮之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郭务静
唐沧州南皮县丞郭务静,初上,典王庆通判案。静曰:尔何姓?庆曰:姓王。须臾,庆又来,又问何姓。庆又曰:姓王。静怪愕良久,仰看庆曰:南皮佐史惣姓王?(出《朝野佥载》)
张守信
唐张守信为余杭太守,善富阳尉张瑶,假借之,瑶不知其故。则使录事参军张遇,达意于瑶,将妻之以女。瑶喜,吉期有日矣。然私相闻也,郡县未知之。守信为女具衣装,女之保姆问曰:欲以女适何人?守信以告。保姆曰:女婿姓张,不知主君之女何姓?吾窃惑焉。守信乃悟,亟止之。(出《纪闻》)
李眖
唐殿中侍御史李逢年自左迁后,稍进汉州雒县令。逢年有吏才,蜀之采访使常委以推按焉。逢年妻,中丞郑昉之女也,情志不合,去之。及在蜀城,谓益府户曹李眖曰:逢年家无内主,昉落难堪。儿女长成,理须婚娶。弟既相狎,幸为逢年求一妻焉。此都官僚女之与妹,纵再醮者,亦可论之,幸留意焉。眖曰:诺。复又访之于眖。眖率略人也,乃造逢年曰:兵曹李札,甚名家也。札妹甚美,闻于蜀城。曾适元氏,其(氏其原作民莫,抄明抄本改。)夫寻卒。资装亦厚,从婢且二十人。兄能娶之乎?逢年许之,令眖报李札。札自造逢年谢。明日,请至宅。其夜,逢年喜,寝未曙而兴。严饰毕,顾步阶除而独言曰:李札之妹,门地若斯。虽曾适人,年幼且美。家又富贵,何幸如之。言再三,忽惊难曰:李眖过矣,又误于人。今所论亲,为复何姓,怪哉!因策马到府庭。李眖进曰:兄今日过札妹乎。逢年不应,眖曰:事变矣。逄年曰:君思札妹乎,为复何姓。。眖惊而退。遇李札,札曰:侍御今日见过乎,已为地矣。眖曰:吾大误耳,但知求好壻,都不思其姓氏。札大惊,惋恨之。(出《纪闻》)
张藏用
唐青州临朐丞张藏用,性既鲁钝,又弱于神。尝召一木匠,十召不至。藏用大怒,使擒之。匠既到,适会邻县令,使人送书,遗藏用。藏用方怒解,木匠又走。读书毕,便令剥送书者。笞之至十,送书人谢杖。请曰:某为明府送书,纵书人之意忤明府,使者何罪?藏用乃知其误,谢曰:适怒匠人,不意误笞君耳。命里正取饮一器,以饮送书人,而别更视事。忽见里正,指酒问曰:此中何物?里正曰:酒。藏用曰:何妨饮之。里正拜而饮之。藏用遂入户,送书者竟不得酒,扶杖而归。(出《纪闻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