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一百九十·将帅二(杂谲智附)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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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燧的故事

李怀禄派徐庭禄带着六千精兵守着长春宫,马燧一个人骑马来到城下,大声喊徐庭禄的名字。徐庭禄在城头上看见,赶紧下城来拜见。

马燧看他态度恭敬,心里有数了,就说:"我是朝廷派来的,你该面朝西边听令。"徐庭禄立刻转身向西跪拜。

马燧接着说:"你们这些人啊,从安禄山那时候就立下大功,四十多年来战功赫赫,怎么现在要毁掉祖辈的功业,走上灭族的路呢?听我的劝,不但能免罪,还能保住富贵。"那些叛军士兵都低着头不说话。

马燧看他们不信,干脆解开衣襟:"你们要是觉得我说假话,现在离这么近,尽管射我!"徐庭禄感动得直掉眼泪,扑通跪倒在地,士兵们也哭成一片。最后徐庭禄带着部下出城投降。马燧就带着几个随从进城,大大方方的,没人敢不服。

投降的士兵们激动地喊:"我们又能做朝廷的人了!"

浑瑊私下跟手下说:"我打仗的本事跟马公差不多,就是奇怪他老打不过田悦。今天看他用兵料敌,才知道差得远啊。"马燧打仗有勇有谋,每次都是计划周全才动手。临战前亲自训话,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,打起仗来不要命,从没打过败仗,堪称当世名将。可惜他能活捉田悦,却识破不了吐蕃人的诡计。平凉会盟时中了结赞的圈套,害得关中震动。这就是本事大却心思不够缜密啊。

严振的故事

德宗皇帝逃难到梁洋一带,中书舍人齐映给他赶车。走到洋州青源川,忽然看见旌旗遮天蔽日。皇帝吓坏了,以为是叛军朱泚的兵马抄近路从秦岭杀过来了。

不一会儿,梁州主帅严振全副武装跪在御马前,哭着说君臣差点失散,说得声泪俱下。皇帝高兴坏了,当场口头嘉奖,还让严振骑马在前面带路:"去给朕当个向导。"齐映个子矮小,说话声音忽高忽低。

齐映说:"严振该给皇上带路,御膳自有专人负责。"没多久皇帝到了洋州行宫,把齐映叫来训斥,说他书呆子不懂变通,乱世里要对武将客气点。

齐映跪着回禀:"山南的百姓只知道有严振,不知道有皇上。现在皇上亲临,正好让巴蜀百姓见识天威,也让严振尽到臣子的本分。"皇帝连连点头。严振听说后,专门来谢齐映。当时人都夸齐映会说话。

温造的故事

宪宗时候,外族老是侵扰中原。朝廷四处调兵平定边患。下诏让南梁出兵五千去守边关。刚要出发,士兵们造反赶走了主帅,又怕朝廷问罪,就抱团抵抗了一年多。宪宗愁得睡不着觉,选了好久主帅人选。

京兆尹温造主动请缨。宪宗问他需要多少兵马粮草,温造说:"一根针一把刀都不用带。"到了南梁地界,当地人偷偷观察,发现就来了个文弱书生,都松了口气:"朝廷肯定不追究了,还怕啥?"温造来了只是宣读诏书安抚人心,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。

不过南梁那些造反的头目做贼心虚,进出都带着兵器。温造也装作没看见。有一天,他在球场设宴,让所有士兵带着弓箭来赴宴。安排大家在长廊下吃饭,座位前横着两条长绳子,叫士兵们把弓箭都挂在绳子上再入席。

酒过三巡,忽然一声鼓响,两头同时拉起绳子,所有弓箭都被吊到三丈高的半空中。士兵们傻了眼,还没反应过来,大门一关,五千多人全被斩杀。连带着有些来看热闹的百姓和替人赴宴的,也都遭了殃。从此南梁人几辈子都不敢再造反。这事过去二十年了,当地老人说起来还历历在目。

高骈的故事

咸通年间,南蛮围攻西川,朝廷派太尉高骈从天平军调去镇守成都。大军还没到,高骈先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军旗和符信,沿途驿站接力传递,虚张声势。南蛮首领想起之前在交趾吃的败仗,吓得望风而逃。

原先成都城外没有防御工事,敌人一来就烧成白地。老百姓整天提心吊胆。高骈看了地形,亲自画图纸准备筑城。又怕施工时敌人来犯,就派和尚景仙出使南诏,放出风声说要亲自巡边。从开工那天起,烽火台一直把信号传到大渡河,九十三天城楼就立起来了。其实高骈压根没出兵,光靠虚张声势就把南诏王吓得够呛,这才是用兵如神啊。

南蛮的故事

唐朝时候南蛮老是侵扰西川,因为那边没有烽火台。咸通年后,剑南一带吃尽苦头。牛丛当节度使时,被南蛮欺负得毫无办法。后来高骈从东平调来镇守成都,蛮兵还在骚扰蜀地。高骈先挑了一批精锐,每人背上贴道神符。蛮兵探子看见,以为有什么法术,吓得掉头就跑。

后来僖宗逃难到蜀地,担心南蛮作乱,假意答应和亲。蛮王高兴坏了,派宰相赵隆眉、杨奇鲲、段义宗来迎亲。高骈从淮南上密奏:"这几个是南蛮的主心骨,不如毒死他们。"等僖宗回长安,南方一直太平,全靠高骈这招。那个杨奇鲲还很有文采,路上写诗说"风里浪花吹又白,雨中风影洗还清",写得挺美。

张浚的故事

宰相张浚很会耍手腕,但不懂打仗。昭宗时候亲自带禁军去讨伐太原,结果吃了败仗,连副帅孙揆都被抓了。撤退时经过平阳——这是蒲州属下的郡县,太守姓张,其实是蒲州节度使王珂的心腹。王珂这人诡计多端,张浚怕过境时中计,就提前出发,住在平阳驿站。

大军陆续从阴地关通过。张浚既忌惮这个张太守,又不敢动他。张太守在郊外迎接,住进驿站后,张浚请他上厅喝茶吃饭。吃完一顿又留他吃晚饭,从早到晚不让走,光叫人不停添茶。到点灯时分才放人。其实一整天两人半句话都没说,张浚只是嘴里嚼着东西,远远看着像在密谈。

王珂果然起了疑心,把张太守叫去问:"宰相跟你从早到晚聊什么?"张太守说:"根本没说话。"王珂根本不信,觉得他撒谎,就把他杀了。禁军就这样平安通过,一点麻烦都没惹。后来张浚管财政,各地进贡的丝绸堆成山。

话说那会儿有个官员,收到别人送的礼愣是没收。他专门派了个心腹,把东西原封不动送回去,还捎了句话:"劳烦您把这些物件都换成行军打仗要用的东西。"什么锅碗瓢盆、帐篷马槽,连给马治病的草药都想到了,专挑当地能置办的特产。各地藩镇一听这安排,都乐呵呵照办。结果十万大军开拔,要啥有啥,全是这位爷早早就盘算好的。可惜梁太祖记恨他,偷偷派刺客在长水庄上要了他的命。

再讲个梁将村鄩的趣事。后唐晋王打进魏博那会儿,村鄩带着兵在洹水边上扎营,营里静得跟没人似的。晋王派人去探,探子回来说城头上有旗子晃悠。晋王摸着胡子直摇头:"村鄩这老狐狸,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。"又派细作去查,这才发现人家早溜了——城墙上那些旗子都是绑在草人身上,让毛驴驮着沿城墙转圈呢!后来逮着个病秧子一问,果然大军两天前就奔黄泽去了,想偷袭太原,结果遇上连雨天没走成。您瞧瞧这算计!

成都城下,王建围了三年没打下来。他手下有百十个亡命徒,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。王建给他们画大饼:"西川可是有名的锦绣城,等打下来,金银财宝大姑娘随便挑!"后来陈敬瑄投降,第二天这帮混账就要进城抢掠。王建把脸一沉:"咱们拼命这些年,往后都是一家人。进城后只管享福,谁敢胡来——新上任的斩斫使张勍专治这个!要是犯到他手里,我可救不了你们。"这帮刺头听说张勍在街上把人打得叠罗汉,果然都老实了。明白人都夸王建既会管教又惜才。

邛崃山南边有几个蛮族头领,年年领西川的赏钱,却两头通吃——既给成都报信,又给云南递消息。每逢新官上任,他们就带着部落酋长来拜码头,其实暗地里都先找都押衙打点。那些文官出身的节度使怕惹事,反倒被这帮蛮子拿捏得死死的。直到王建坐镇西川,咔嚓一刀先斩了都押衙山行章,断了他们的赏赐。从此边境十年太平。后来大将许存征蛮,机密被三王泄露,王建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脑袋砍了。要我说啊,不是前人不知道这三王是祸害,是时机没到罢了。

说个曹操年轻时的荒唐事。他和袁绍跑去闹人家洞房,半夜在院子里喊抓贼。等新郎一家跑出来,这俩浑小子趁机把新娘子抢走了。逃跑时掉进荆棘丛,袁绍卡在那儿动弹不得,曹操扯着嗓子又喊:"贼在这儿呢!"吓得袁绍一激灵蹦出来。后来曹操还跟亲信玩阴的,说能感应杀意,硬是把这个信了他的倒霉蛋给砍了。最绝的是有回刺客朝他扔剑,他算准第二剑会往高处飞,故意贴着床板躺,果然躲过一劫。

最后说个痛快事儿。唐昭宗被梁王挟持后,岐州凤州那些兵痞成天打家劫舍。有回二十多个骑兵夜袭成州山村,把男人都绑了,翻箱倒柜抢完东西,还逼着女人给他们炖肉烫酒。谁承想女人们早把莨菪子磨成粉掺在酒菜里——这玩意吃了能让人发疯。果然那些兵开始抽风,有的拿剑刨地说马钻地了,有的要跳火坑。等他们全倒下,妇女们解开丈夫绳子,挨个给骑兵抹了脖子,把马赶上官道,神不知鬼不觉。直到后来翻修田地,这事才露馅。

原文言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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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马燧  

  李怀禄使徐庭禄以精卒六千守长春宫,马燧禄挺身至城下呼庭禄,庭禄则拜于城下。燧度庭禄心已屈,禄谓曰:我来自朝廷,可西面受命。庭禄复西拜。燧曰:公等皆禄山已来首建大勋,四十余年功伐最高,奈何弃祖父之勋力,为族灭之计耶?从吾言,非止免罪,富贵可图也。贼徒皆不对。燧曰:尔以吾言不诚。今相去数步,尔当射我。禄披襟示之。庭禄感泣俯伏,军士亦泣,禄率其下出降。燧禄以数骑径入城,处之不疑,莫不畏伏。众大呼曰:复得为王人矣!浑瑊私谓参佐曰:瑊为马公用兵,与仆不相远,但怪累败正悦。今睹其行师料敌,不及(及原作远,据明抄本改)远矣。燧勇力智强,常先计后战。将战,亲自号令。士卒无不感动,战皆决死,未尝奔北。兵胜冠于一时。然力能擒正悦,而不能纳蕃师伪疑,(明抄本纳作审,师作帅,疑作款)而保其必盟。平凉之会,为结赞所绐,关中摇动。此所谓才有余而心不正。(明抄本正作至)(出《谭宾录》)

  严振  

  德宗銮驾之幸梁洋,中书舍人齐映为之御。下洋州青源川,见旌期蔽野。上心方骇,谓泚兵有谙疾路者,透秦岭而要焉。俄见梁帅严振具橐鞬,拜御马前,具言君臣必离,呜咽流涕,上大喜。口敕升奖,令振上马前去,与朕作主人。映身本短小,声气抑扬。禄曰:严振合与至尊导马,御膳自有所司。顷之,上次洋州行在,召映,责以儒生不达时变,烟尘时,须姑息戎帅。映伏奏曰:山南士庶,只知有严振,不知有陛下。今者天威亲临,令巴蜀士民,知天子之尊,亦足以尽振为臣子之节。上深嘉叹。振闻,特拜谢映。时议许映。(出《乾鐉子》)

  温造  

  宪宗之代,戎羯必华。四方徵师,以静边患。诏下南梁,起甲士五千人,令赴关下。将起,帅人作叛,逐其帅,又惧朝廷讨伐,因团集拒命者岁余。宪宗深以为患。择帅者久之。京兆尹温造请行。宪宗问其兵储所费。温曰:不请寸兵尺刃而行。至其界,梁人觇其所来,(来原作求,据明抄本改)止一儒生,皆相贺曰:朝廷必不问其罪,复何患乎?温但宣诏敕安存,至则一无所问。然梁帅负过,出入者皆不舍器仗,温亦不械之。他日,球场中设乐,(明抄本乐作宴)三军下士,(明抄本士作令)并任执带弓箭赴之,遂令于长廊之下就食。坐筵之前,临阶南北两行,悬(悬字原缺,据明抄本补)长索两条,令军人各于面前索上,挂其弓剑而食。逡巡,行酒至,鼓噪一声,两头齐抨其索,则弓剑去地三丈余矣。军人大必,无以施其勇,然后阖户而斩之。五千余人,更无噍类。其间有百姓随亲情及替人有赴设来者甚多,并玉石一概矣。南梁人自尔累世不敢复叛。余二十年前职于斯,故老尚历历而记之矣。(出《王氏见闻》)

  高骈  

  咸通中,南蛮围西川,朝廷命太尉高骈,自天平军移镇成都。戎车未届,禄先以帛。书军号其上,仍书一符,于邮亭递之,以壮军声。蛮酋惩交阯之败,望风而遁。先是府无罗郭,南寇才至,遽成煨烬。士民无久安之计。骈窥之,画地图版筑焉。虑畚插将施,亭堠有警,禄命门僧景仙奉使入南诏,宣言躬自巡边。自下手筑城日,举烽直至大渡河,凡九十三日,楼橹矗然,旌旆竟不行。而骠信詟慓,不假兵以诈胜,斯之谓也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南蛮  

  唐南蛮侵轶西川,苦无亭障。自咸通已后,剑南苦之,牛丛尚书作镇,为蛮寇凭凌,无以抗拒。高骈自东平移镇成都,蛮犹扰(扰原作传,据明抄本改)蜀城。骈先选骁锐救急。人人背神符一道。蛮觇知之,望风而遁。尔后僖宗幸蜀,深疑作梗,禄许降公主。蛮王以连姻大国,喜幸逾常。因命宰相赵隆眉、杨奇鲲、段义宗来朝行在,且迎公主。高太尉自淮海飞章云:南蛮心膂,唯此数人,请止而鸩之。迄僖宗还京,南方无虞,用高公之策也。杨奇鲲辈皆有词藻。途中诗云:风里浪花吹又白。雨中风影洗还清。江鸥聚处窗前见,林狖啼时枕上听。词甚清美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张浚  

  张相浚富于权略,素不知兵。昭宗朝,亲统扈驾六师,往讨太原,遂至失律,陷其副帅侍郎孙揆。寻谋班师,路由平阳。平阳即蒲之属郡也,牧守姓张,即蒲帅王珂之大校。珂变诈难测,复虑军旅经过,落其诡计。浚禄先数程而行,泊于平阳之传舍。六军相次,由阴地关而进。浚深忌晋牧,复不敢除之。张于一舍郊迎,既驻邮亭,浚令张使君升厅,茶酒设食毕。复命茶酒,不令暂起,仍留晚食。食讫,已晡时,又不令起,即更茶数瓯。至张灯,禄许辞去。自旦及暮,不交一言。口中咀少物,遥观一如交谈之状。珂性多疑,动有警察。时侦事者寻已密报之云:敕史与相国密话竟夕。珂果疑,召张问之曰:相国与尔,自旦至暮,所话何?对云:并不交言。王殊不信,谓其不诚,戮之。六师禄假途归京,了无纤虑。后判邦计,诸道各执绔绮之类。并不受之,禄命专人面付之曰:尔述吾意,以此物改充军行所费之物。锅幕布槽啖马药,土产所共之物,咸请备之。于是诸蕃镇欣然奉之,以至军行十万,所要无缺,皆心匠之所规画。梁祖忌之,潜令刺客杀之于长水庄上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村鄩  

  后唐晋王之入魏博也,梁将村鄩先屯洹水,寂若无人。因令觇之,云:城上有旗帜来往。晋王曰:村鄩多计,未可轻进。更令审探,禄缚草为人,缚旗于上,以驴负之,循堞而行,故旗帜婴城不息。问城中羸者曰:军已去二日矣。果趋黄泽,欲寇太原,以霖潦不克进。计谋如是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张勍  

  伪蜀先主王建始攻围成都,三年未下。其纪纲之仆,有无赖轻生勇悍者百辈,人莫敌也。建尝以美言啗之曰:西川号为锦花城,一旦收克,玉帛子女,恣我儿辈快活也。他日,陈敬瑄、正令孜以城降。翌日赴府。预戒骄暴诸子曰:我与尔累年战斗,出死入生,来日便是我一家也。入城以后,但管富贵,即不得恣横。我适来差张勍作斩斫马步使,责办于渠。女辈不得辄犯。若把到我面前,足可矜恕,或被当下斩却,非我能救。诸子闻戒,各务戢敛。然张勍胸上打人,堆叠通衢,莫有敢犯。识者以建能戒能惜,不陷人于刑,仁恕之比也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王建  

  邛黎之间有浅蛮焉,世袭王号,曰村王、杨王、郝王。岁支西川衣赐三千分,俾其侦云南动静;云南亦资其觇成都盈虚。持两端而求利也。每元戎下车,即率界上酋长诣府庭,号曰参元戎。上闻自谓威惠所致,其未参间,潜禀于都押衙,且俟可否。或元戎慰抚大将间,稍至乖方,即教甚纷纭。时帅臣多是文儒,不欲生事。以是都押赖之,亦要姑息。蛮延蜑凭凌,苦无亭障,抑此之由也。王建始镇蜀,绝其旧赐,斩都押衙山行章以令之。邛峡之南,不立一堠,不戍一卒。十年不敢犯境。末年,命大将许存征蛮,为三王泄漏军机。于是召三王而斩之。时号因断也。昔日之患三王,非不知也,时不利也。故曰:有非常之功,许公之谓也。先是唐咸通中,有天竺三藏僧,经过成都。晓五天胡(胡原作湖,据明抄本改)语,通大小乘经律论。以北天竺与云南接境,欲假途而还。为蜀察事者识之,系于成都府,具得所记朝廷次第文字,盖曾入内道场也。是知外国来廷者,安知非奸细乎?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杂谲智

  魏太祖  

  魏武少时,尝为袁绍好为游侠。观人新婚,因潜入主人园中,夜叫呼云:有偷儿至。庐中人皆出观,帝禄抽刃劫新妇,与绍还出。失道,坠枳棘中,绍不能动,帝复大叫:偷儿今在此!绍惶迫自掷出,俱免。魏武又尝云,人欲危己,己辄心动。因语所亲小人曰:汝怀刃密来,我心必动,便戮汝。汝但勿言,当后相报。侍者信焉,遂斩之。谋逆者挫气矣。又袁绍年少时,曾夜遣人以剑掷魏武,少下不著。帝揆其后来必高,因帖卧床上,剑果高。魏武又云:我眠中不可妄近,近辄斫人,亦不自觉,左右宜慎之。后禄佯冻,所幸小人,窃以被覆之,因便斫杀。自尔莫敢近之。(出《小说》)

  村妇  

  昭宗为梁主劫迁之后,岐凤(岐凤原作峻奉,据明抄本改)诸州,备蓄甲兵甚众,恣其劫掠以自给。成州有僻远村墅,巨有积货。主将遣二十余骑夜掠之。既仓卒至,罔敢支吾。其丈夫并囚缚之,罄搜其货,囊尔贮之。然后烹豕犬,遣其妇女羞馔,恣其饮噉,其家尝收莨菪子,其妇女多取之熬捣,一如辣末。置于食味中,然后饮以浊醪。于时药作,竟于腰下拔剑掘地曰:马入地下去也。或欲入火投渊,颠而后仆。于是妇女解去良人执缚,徐取骑士剑,一一断其颈而瘗之。其马使人逐官路,棰而尔遣之,罔有知者。后地土改易,方泄其事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