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十·神仙四十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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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邛有个种橘子的人,家里有片橘园。那年霜降过后,满园的橘子都摘完了,唯独剩下两个特别大的,足有三四斗的罐子那么大。这人觉得稀奇,赶紧叫人摘下来。奇怪的是,这橘子拿在手里,分量却和普通橘子没两样。

等剖开一看,更叫人吃惊——每个橘子里竟坐着个白胡子老头,红润的脸蛋,才一尺来高,正面对面下着棋呢!两个老头见橘子被剖开也不慌张,照样谈笑风生,只顾着把棋局赌完。

赌完棋,一个老头拍着大腿说:"你欠我海龙神七女儿的头发十两,智琼仙子的额黄十二枚,紫绢披风一件,绛台山的霞实散两斗,瀛洲的玉尘九斛,西王母的疗髓酒四壶,还有阿母家小娘子织的龙纹袜八两——后日记得送到王先生青城山的草堂还我!"

另一个老头插嘴道:"王先生上次说好要来,结果放我们鸽子。不过在这橘子里快活,也不比商山四皓差,就是根基不稳被人摘了。"第三个老头摸着肚子喊饿,从袖子里掏出段草根。那草根生得古怪,一寸见方,纹路活像条小龙。他拿小刀削着吃,削多少长多少。吃完往草根上喷口水,眨眼间化作真龙。四个老头骑上龙背,脚下腾起云雾,转眼间风雨大作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后来巴邛人常说,打隋唐那会儿起,每隔百五十年就有这等奇事。

再说西川节度使章仇兼琼,最爱寻访奇人异士。成都城里有家酒肆,掌柜酿的酒比别人家都香,还不急着收账,欠债的不少。常来喝酒的有四位戴纱帽拄藜杖的客人,每回都要喝好几斗,欠下十几石酒钱后突然一次结清。他们谈笑间总提起孙思邈,有回还笑着说:"那小子懂什么。"这话传到章仇耳朵里,他派亲信趁四人半醉时上前行礼:"我家大人苦心修道,知道仙长在此,想当面请教。"

那四人理都不理,照旧划拳喝酒。过会儿突然问掌柜:"刚才喝了几斗?"听说喝了一石,拍手大笑:"太多了!"话音未落,人已不见踪影。章仇派人守了个把月,这天听说四人又来了,连忙换上便服赶去。才拜倒在地,就见座位上只剩四截烧剩的柴火棍。后来唐玄宗听说这事,召孙思邈来问。孙真人笑道:"那是太白酒星下凡,最爱在蜀地喝酒。"从此再没人见过他们。

幽州有个胡人石巨,平日爱吃丹药。大历年间病了一百多天,瘦得皮包骨,精神却好。有天突然让儿子去河桥找算命的。儿子回来说只有个老太婆,石巨却说正是此人。等老太婆进屋,父子俩隔着纸门说话,儿子一句也听不清。几天后清晨,忽然有白鹤穿破纸门飞进来,在石巨床边鸣叫半晌,又驮着他冲上云霄。儿子追到城东土坡,只见几十只白鹤排着队飞上天去。

长官李怀仙不信,威胁说:"要是真成仙了,就给我下场雨!"儿子回家焚香祷告,当天果然大雨倾盆。李怀仙这才在石家修了庙,年年祭祀。

御史中丞李汶府上住着个李山人,很受敬重。有回李汶大儿子元允去襄阳成亲,山人突然说:"令郎有血光之灾,得闭门静养才能化解。"李汶将信将疑派人打探,果然半路桥塌了,死了马和随从,新郎官下巴擦破点皮。后来山人告辞说大限将至,李汶再三挽留。临走时山人神秘地说:"十五年后在昆明池边,看见脸上有疤的小孩,那就是我转世。"说完同一天向所有熟人辞行,再没人见过他。

大中年间,采药人陶太白和尹子虚结伴上嵩山。这天在芙蓉峰松林里喝酒,忽听树梢有人拍手笑。两人邀请道:"莫非是神仙?何不下来共饮?"树上答道:"我们是秦朝苦役和宫女,怕模样吓着你们。"等他们换好衣裳现身,果然一个穿古装戴高冠,一个梳着秦朝发髻。四人畅饮时,陶尹二人才知道,这对男女竟已活了上千年。

话说那古丈夫捋着长须,眼睛望着远处云雾,慢慢讲起往事:"我本是秦国一个苦役,打小在咸阳长大。刚长到能扎总角的年纪,正赶上始皇帝痴迷长生不老之术。那徐福巧舌如簧,哄得皇帝派他带着上千童男童女出海寻仙。可怜我小小年纪,也被塞进那艘大船。"

"海上的日子啊,那才叫吓人!"他忽然提高声调,手指微微发抖,"巨浪像雪山崩塌,海市蜃楼在半空飘着。船过石桥时,桥柱歪歪斜斜,蓬莱仙山的烟雾若隐若现。我整日提心吊胆,生怕葬身鱼腹,可又贪恋这一线生机。"说着拍了拍胸口,"亏得我机灵,想了个妙计才逃回来。"

老头插嘴道:"回来改行读书了吧?"古丈夫苦笑:"哪知道刚换上儒生衣裳,又赶上焚书坑儒!满街都是哭嚎的读书人,我这新晋儒生差点被活埋。"他眨眨眼,"好在又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。"

"后来改当泥瓦匠,偏赶上修长城。"他掰着手指算,"从临洮到海边,大雁哀鸣,黄沙漫天。手指冻掉,骨头冻裂,我这条命啊..."说着突然拍腿大笑,"还是叫我溜了!"

毛女在一旁抿嘴笑:"最后那次才险呢。秦始皇驾崩,我们这些工匠都被赶去修骊山陵墓。"她抚着翠绿的衣袖,"那地宫修得跟天宫似的,玉石台阶,黄金栏杆。等完工那天..."她压低声音,"所有工匠都要殉葬。"

古丈夫接过话茬:"我们俩就是那时候逃出来的。在这山里吃松子柏实,不知不觉头发都变绿了。"他摸着毛女的手,"算来...怕是有千把年了吧?"

两个年轻人听得目瞪口呆:"秦朝到现在都换九朝天子了!"扑通跪下直磕头:"求仙人指点长生之法!"

古丈夫连连摆手:"我哪会炼丹啊!就是吃野果吃出来的。"看他们不信,详细说道:"先吃柏子浑身长疮,再吃松脂肚子绞痛。熬过个把月,皮肤就透亮了,头发也泛着光。"说着轻轻飘离地面三尺,"渐渐地能踏着云彩走,顺着风飞。"

毛女笑着补充:"现在跟山里的猴子做伴,早忘了生死。"忽然折了段松枝敲着玉壶唱起来:"松柏充饥山涧边..."古丈夫接着和:"谁管人间是与非..."

临别时,两位仙人赠了些松脂柏实。年轻人刚咽下,就见仙人衣裳化作彩蝶纷飞。后来有人在莲花峰见过他们,脸蛋红扑扑的,说话带着花香,走过的地方尘土都不沾。

再说那许碏,总考不中进士,索性上山修道。他有个怪癖,专往悬崖上题字:"许碏自峨眉山寻偃月子到此。"字迹都在常人够不着的地方,看得樵夫们啧啧称奇。

这老许常在酒馆发酒疯,有次插了满脑袋野花,踩着酒桌唱歌:"我在瑶池打翻酒杯..."众人笑他疯癫,他却忽然腾空而起,在春日暖阳里越飞越高。

云安县有个杨道士,整天醉醺醺的。有个读书人不信神仙,特意斋戒后去请教。老杨打着酒嗝说:"飞升有什么难?"话音未落就飘到半空,慢悠悠转了个圈才落地,惊得读书人连连磕头。

杜悰小时候在道观玩耍,有个半边脸紫黑的道士摸他脑袋说:"好好读书。"后来他发现,那分明是殿里被雨水淋湿的老君像!

南岳观里,秦道士总嘀咕:"神仙要纸钱做什么?"夜里真君托梦解释:"那是给阴差用的。"从此香客们更虔诚了,连带着秦道士也备受尊敬。

原文言文

  巴邛人 章仇兼琼 石巨 李山人 陶尹二君 许碏 杨云外 杜悰 南岳真君

  巴邛人  

  有巴邛人,不知姓。家有桔园,因霜后,诸桔尽收。余有二大桔,如三四斗盎。巴人异之,即令攀摘,轻重亦如常桔,剖开,每桔有二老叟,须眉皤然,肌体红润,皆相对象戏,身仅尺余,谈笑自若,剖开后,亦不惊怖,但与决赌。赌讫,叟曰:“君输我海龙神第七女发十两,智琼额黄十二枚,紫绢帔一副,绛台山霞实散二庾,瀛洲玉尘九斛,阿母疗髓凝酒四锺,阿母女态盈娘子跻虚龙缟袜八两,后日於王先生青城草堂还我耳。”又有一叟曰:“王先生许来,竟持不得。信中之乐,不减商山;但不得深根固蒂,为摘下耳。”又一叟曰:“仆饥矣,须龙根脯食之。”即於袖中抽出一草根,方圆径寸,形状宛转如龙,毫厘罔不周悉,因削食之,随削随满。食讫,以水噀之,化为一龙,四叟共乘之,足下泄泄云起,须臾风雨晦冥,不知所在。巴人相传云:“百五十年已来如此,似在隋唐之间,但不知指的年号耳。”(出《玄怪录》)

  章仇兼琼  

  章仇兼琼尚书镇西川,常令左右搜访道术士。有一鬻酒者,酒胜其党,又不急於利,赊贷甚众。每有纱帽藜杖四人来饮酒,皆至数斗,积债十余石,即并还之。谈谐笑谑,酣畅而去。其话言爱说孙思邈。又云:“此小儿有何所会。”或报章仇公。乃遣亲吏候其半醉,前拜言曰:“尚书令传语:‘某苦心修学,知仙官在此,欲候起居,不知俯赐许否。’”四人不顾,酣乐如旧。逡巡,问酒家曰:“适饮酒几斗?”曰:“一石。”皆拍掌笑:“太多。”言讫,不离席上,已不见矣。使者具报章仇公,公遂专令探伺。自后月余不至。一日又来,章仇公遂潜驾往诣,从者三四人,公服至前,跃出载拜。公自称姓名,相顾徐起,唯柴烬四枚,在於坐前。不复见矣。时玄宗好道,章仇公遂奏其事,诏召孙公问之。公曰:“此太白酒星耳,仙格绝高,每游人间饮酒,处处皆至,尤乐蜀中。”自后更令寻访,绝无踪迹。(出《逸史》)

  石巨  

  石巨者,胡人也,居幽州。性好服食。大历中,遇疾百余日,形体羸瘦,而神气不衰。忽谓其子曰:“河桥有卜人,可暂屈致问之。”子还云:“初无卜人,但一老姥尔。”巨云:“正此可召。”子延之至舍。巨卧堂前纸槅中。姥径造巨所,言甚细密。巨子在外听之,不闻。良久姥去。后数日,旦有白鹤从空中下,穿巨纸槅,入巨所,和鸣食顷,俄升空中,化一白鹤飞去。巨子往视之,不复见巨。子便随鹤而去,至城东大墩上,见大白鹤数十,相随上天,冉冉而灭。长史李怀仙,召其子问其事,具答云然。怀仙不信,谓其子曰:“此是妖讹事,必汝父得仙。吾境内苦旱,当为致雨,不雨杀汝。”子归,焚香上陈。怀仙使金参军赍酒脯,至巨宅致祭。其日大雨,远近皆足。怀仙以所求灵验,乃於巨宅立庙,岁时享祀焉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李山人  

  李中丞汶,在朝日,好术士。时李山人寓居门馆,汶敬之。汶有子数人,其长曰元允,先与襄阳韦氏结婚,乃自京之襄阳,远就嘉会。发后,山人白汶曰:“贤郎有厄,某能相救;只要少时不交人事,以图静处。”汶许之。山人别居,良久出曰:“贤郎厄已过;然所乘马死,从者毙其一。身少见血,余无大损。汶疑信半之,乃使人至襄州,沿路侦候。使回得信云:“中道过大桥,桥坏,马死奴毙。身为横木决破颐颌间,少许出血,寻即平复。”公叹异之。后忽辞云:“某久此为客,将有没化之期。”但益怅然。汶曰:“何忽若是?”曰:“运数且尔,亦当委顺。”汶曰:“然可少留乎?”曰:“可。”汶固留之,月余又云:“欲遂前期。”汶又留半月。曰:“此须去矣。”乃晨起,与汶诀别。其后诸相识人家,皆云:“同日见李山人来告别。初别时曰:“某有少事,欲言之於第三郎君。”问何事。乃云:“十五年后,於昆明池边,见人家小儿颊有疵者,即某身也。”乃行。其后亦不知所之。(出《原化记》)

  陶尹二君  

  唐大中初,有陶太白、尹子虚老人,相契为友。多游嵩华二峰,采松脂茯苓为业。二人因携酿酝,陟芙蓉峰,寻异境,憩于大松林下,因倾壶饮,闻松稍有二人抚掌笑声。二公起而问曰:“莫非神仙乎?岂不能下降而饮斯一爵!”笑者曰:“吾二人非山精木魅,仆是秦之役夫,彼即秦宫女子。闻君酒馨,颇思一醉。但形体改易,毛发怪异,恐子悸栗,未能便降。子但安心徐待,吾当返穴易衣而至,幸无遽舍我去。”二公曰:“敬闻命矣。”遂久伺之。忽松下见一丈夫,古服俨雅;一女子,鬟髻綵衣。俱至。二公拜谒,忻然还坐。顷之,陶君启神仙何代人,何以至此?既获拜侍,愿怯未悟。古丈夫曰:“余秦之役夫也,家本秦人,及稍成童,值始皇帝好神仙术,求不死药,因为徐福所惑,搜童男童女千人,将之海岛。余为童子,乃在其选,但见鲸涛蹙雪,蜃阁排空,石桥之柱欹危,蓬岫之烟杳渺,恐葬鱼腹,犹贪雀生。於难厄之中,遂出奇计,因脱斯祸。归而易姓业儒,不数年中,又遭始皇煨烬典坟,坑杀儒士,搢绅泣血,簪绂悲号。余当此时,复是其数。时於危惧之中,又出奇计,乃脱斯苦。又改姓氏为板筑夫,又遭秦皇欻信妖妄,遂筑长城,西起临洮,东之海曲。陇雁悲昼,塞云咽空。乡关之思魂飘,砂碛之劳力竭。堕指伤骨,陷雪触冰。余为役夫,复在其数。遂於辛勤之中,又出奇计,得脱斯难。又改姓氏而业工,乃属秦皇帝崩,穿凿骊山,大修茔域,玉墀金砌,珠树琼枝,绮殿锦宫,云楼霞阁。工人匠石,尽闭幽隧。念为工匠,复在数中,又出奇谋,得脱斯苦。凡四设权奇之计,俱脱大祸。知不遇世,遂逃此山,食松脂木实,乃得延龄耳。此毛女者,乃秦之宫人,同为殉者。余乃同与脱骊山之祸,共匿於此。不知於今经几甲子耶?”二子曰:“秦於今世,继正统者九代千余年。兴亡之事,不可历数。”二公遂俱稽颡曰:“余二小子,幸遇大仙。多劫因依,使今谐遇。金丹大药,可得闻乎?朽骨腐肌,实翼庥荫。”古丈夫曰:“余本凡人,但能绝其世虑,因食木实,乃得凌虚。岁久日深,毛发绀绿,不觉生之与死,俗之与仙。鸟兽为邻,猱狖同乐。飞腾自在,云气相随。亡形得形,无性无情。不知金丹大药为何物也。”二公曰:“大仙食木实之法,可得闻乎?”曰:“余初饵柏子,后食松脂,遍体疮疡,肠中痛楚。不及旬朔,肌肤莹滑,毛发泽润。未经数年,凌虚若有梯,步险如履地。飘飘然顺风而翔,皓皓然随云而升。渐混合虚无,潜孚造化。彼之与我,视无二物。凝神而神爽,养气而气清。保守胎根,含藏命带。天地尚能覆载,云气尚能欝蒸,日月尚能晦明,川岳尚能融结。即余之体,莫能败坏矣。”二公拜曰:“敬闻命矣。”饮将尽,古丈夫折松枝,叩玉壶而吟曰:“饵栢身轻叠嶂间,是非无意到尘寰。冠裳暂备论浮世,一饷云游碧落间。”毛女继和曰:“谁知古是与今非,闲蹑青霞远翠微。箫管秦楼应寂寂,彩云空惹薜萝衣。”古丈夫曰:“吾与子邂逅相遇,那无恋恋耶?吾有万岁松脂,千秋柏子少许,汝可各分饵之,亦应出世。”二公捧授拜荷,以酒吞之。二仙曰:“吾当去矣!善自道养,无令泄漏伐性,使神气暴露于窟舍耳。”二公拜别,但觉超然,莫知其踪去矣。旋见所衣之衣,因风化为花片蝶翅而扬空中。陶尹二公,今巢居莲花峰上,颜脸微红,毛发尽绿,言语而芳馨满口,履步而尘埃去身。云台观道士,往往遇之,亦时细话得道之来由尔。(出《传奇》)

  许碏  

  许碏,自称高阳人也。少为进士,累举不第。晚学道于王屋山,周游五岳名山洞府。后从峨眉山经两京,复自襄汴,来抵江淮,茅山天台,四明仙都,委羽武夷,霍桐罗浮,无不遍历。到处,皆于石崖峭壁人不及处题云:“许碏自峨眉山寻偃月子到此。”睹笔踪者,莫不叹其神异,竟莫详偃月子也。后多游芦江间,常醉吟曰:“阆苑花前是醉乡,踏翻王母九霞觞。群仙拍手嫌轻薄,谪向人间作酒狂。”好事者或诘之。曰:“我天仙也。方在昆仑就宴,失仪见谪。”人皆笑之,以为风狂。后当春景,插花满头,把花作舞,上酒家楼醉歌,升云飞去。(出《续神仙传》)

  杨云外  

  唐乾宁中,云安县汉城宫道士杨云外,常以酒自晦,而行止异常。前进士钱若愚甚敬之。一旦斋沐诣其山观,宿于道斋。翌日虔诚敛袵而白之曰:“师丈,小子凡鄙,神仙之事,虽聆其说,果有之乎?”杨曰:“有之,我即其人也。若示以飞空蹑虚,履水蹈火,即日有千万人就我,不亦烦亵乎!”因腾跃上升,冉冉在空中,良久而下。若愚稽颡,自是信有神仙矣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杜悰  

  杜悰公悰,为小儿时,常至昭应观,与群儿戏于野。忽有一道士,独呼悰,以手摩挲曰:“郎君勤读书,勿与诸儿戏。”指其观曰:“吾居此,颇能相访否?”既去。悰即诣之。但见荒凉,他无所有。独一殿巍然存焉,内有老君像。初道士半面紫黑色,至是详视其像,颇类向所见道士。乃半面为漏雨所淋故也。(出《玉泉子》)

  南岳真君  

  南岳道士秦保言,勤于焚修。曾白真君云:“上仙何以须纸钱?有所未谕。”既而夜梦真君曰:“纸钱即冥吏所藉,我又何须此。”由是岳中益信重之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