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一百一十九·报应十八(冤报)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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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伯的故事

话说周朝有个大夫叫杜伯,本名叫恒。这天,宣王有个宠妾叫女鸠,想勾搭杜伯,杜伯死活不答应。女鸠恼羞成怒,跑到宣王跟前告状:"大王,杜伯偷偷调戏我!"宣王一听就信了,立马把杜伯关进焦地大牢,派薛甫和司空锜去处死他。杜伯的好友左儒连着九次进谏,宣王就是不听。

杜伯死后化作鬼魂来找宣王:"我到底犯了什么罪?"宣王吓得赶紧找来巫师,把这事说了。巫师问:"当初杀杜伯是谁出的主意?"宣王说:"是司空锜。"巫师一拍大腿:"那您就该杀了锜来谢罪啊!"宣王真把司空锜杀了,让巫师去祭奠。可杜伯的鬼魂还是来闹,说自己冤枉。

没过多久,司空锜的鬼魂也来了:"我有什么罪?"宣王慌了神,找来大臣皇甫商量:"巫师给我出主意杀人,现在被杀的都变成鬼来讨说法,这可咋整?"皇甫眼珠一转:"把巫师杀了谢罪呗。"宣王又杀了巫师,结果三个鬼魂天天来闹,连巫师也喊冤:"关我啥事?凭什么杀我?"

三年后,宣王去圃田打猎,随从浩浩荡荡。正午时分,突然看见杜伯驾着白马素车出现,左边站着司空锜,右边立着巫师。只见杜伯头戴红冠,手持朱红弓箭,一箭射中宣王心窝。宣王脊梁折断,倒在弓袋上咽了气。

公孙圣的冤屈

吴王夫差有个大臣叫公孙圣,无缘无故就被杀了。后来越国攻打吴国,夫差兵败逃跑,路过胥山时对太宰嚭说:"当年我把公孙圣的尸体扔在这山下,现在要从这儿过,我上愧对天,下愧对地,实在迈不开腿。你喊他一声试试,要是魂魄还在,肯定有回应。"

嚭爬上余杭山,扯着嗓子喊:"公孙圣!"山上立刻传来回应:"在!"连喊三声,回声三次。夫差吓得面如土色,仰天长叹:"老天爷啊,我还能活着回去吗?"果然,吴王再也没能回到故土。

庄子仪复仇

燕国大臣庄子仪被简公冤杀,临刑前说:"死人要是没知觉就算了,要是有知觉,不出三年必来讨债!"第二年春天,简公去祖泽祭祀——这地方就像宋国的桑林,是燕国最神圣的祭坛。正热闹时,庄子仪的鬼魂突然从路旁冒出来,抡起红木杖就把简公打死在车上。

游敦索命

汉朝的羽林中郎将游敦,跟司隶校尉胡轸有过节。胡轸诬陷游敦,把他害死了。没过一个月,胡轸就得了怪病,眼珠子直往外突,整天喊着:"我认罪!游幼齐带着鬼来抓我了!"没几天就咽了气。

王宏的诅咒

扶风太守王宏和司徒王允都被李耒害死。王宏生前跟司隶校尉胡伸不对付,临刑前咬牙说:"胡伸你小子别幸灾乐祸,报应马上就到!"后来胡伸得了怪病,脖子僵得抬不起头,整天昏睡。恍惚间看见王宏抡着大棒子打他,没过几天就死了。

宋皇后托梦

汉灵帝的宋皇后不得宠,后宫妃子们合伙诬陷她。当初太监王甫冤杀渤海王刘悝夫妇——宋皇后正是刘悝妃子的侄女。王甫怕皇后报复,就勾结大中大夫程何,诬告皇后用巫术诅咒皇帝。灵帝信了,收回皇后印玺。宋皇后被关进暴室,忧愤而死,全家都被杀。宫里太监们都觉得宋家冤枉。

后来灵帝梦见汉桓帝质问:"宋皇后有什么罪?你听信谗言害死她。当年渤海王刘悝已经认罪还是被杀,现在他们都在天帝面前告状,老天发怒了!"灵帝吓醒后找来许永解梦,许永劝他给宋皇后和渤海王平反。灵帝不听,没多久就驾崩了。

徐光显灵

东吴有个术士徐光,在集市上变戏法,随手就能种出梨子橘子。他预言水旱灾害特别准。有次路过将军孙綝府门,突然提起衣襟快步走开,还往地上吐口水。别人问他为啥,他说:"满门血腥味,熏死人了!"孙綝听说后把他杀了,砍头时一滴血都没流。

后来孙綝废黜幼主改立景帝,去拜陵时刚上车,车就歪了。一回头看见徐光坐在松树上指着他笑。孙綝问随从,都说没看见。没过多久,景帝就把孙綝处死了。

王陵饮恨

司马懿权势越来越大,杀了大将军曹爽后,篡位的迹象越来越明显。扬州刺史王陵觉得皇帝被权臣控制,想改立有才干的楚王曹彪。兖州刺史董莘告密,司马懿亲自带兵讨伐。王陵见大势已去,独自乘小船投降。

押解途中经过贾逵庙,王陵突然大喊:"贾梁道!我一片忠心天地可鉴!"说完服毒自尽,全家被杀。当年司马懿生病,大白天看见贾逵和王陵的鬼魂索命,身上还出现淤青,没多久就死了。

夏侯玄复仇

魏国的夏侯玄是当世才子,被司马师忌惮杀害。族人祭祀时,突然看见夏侯玄的鬼魂把头摘下来放在供桌上,把祭品都装进脖腔里,然后安回头说:"天帝已经受理我的诉状,司马师绝后了!"后来司马师果然没儿子,过继的侄子司马攸一脉也遭横死。到永嘉之乱时,有巫师看见司马懿的鬼魂哭诉:"曹爽和夏侯玄的冤魂告状,害得我家破国亡!"

金玄索命

晋明帝处死大力士金玄时,金玄对刽子手说:"我脖子筋多,你可得一刀砍利索,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。"刽子手手抖,连砍好几刀才断气。后来这刽子手总看见金玄穿着红衣红帽,拿着红弓箭射他,喊着:"金玄来找你算账了!"没多久就暴毙而亡。

河间国有个当兵的叫张粗,和同乡经旷是铁哥们。那年五月初五,两人结伴爬上钟岭,在山顶喝酒赏景。张粗喝得上了头,突然抽刀就把经旷给砍了。夜里经旷托梦给老娘,哭诉自己被张粗害死,尸首扔在山涧里,衣裳盖在肚子上。他还特意嘱咐:"娘去找的时候,看见衣裳飘起来的地方就是。"第二天官府按这线索一找,果然分毫不差。张粗知道事情败露,正要逃跑,一开门就看见经旷举着双刀迎面扑来,吓得他两腿发软动弹不得。官府来人把他押走,这案子才算结了。

山阴县令石密以前当御史时,诬告句容县令万默,害得人家掉了脑袋。没过多久,大白天就见万默的鬼魂来找他索命,石密当场就咽了气。

前凉张天锡在位那年,西域校尉张颀杀了曲俭。曲俭临死前发下毒誓要报仇。后来张颀看见条白狗,挥刀去砍没砍着,自己反倒栽倒在地。旁边人都瞧见曲俭的鬼魂站在那儿,张颀转眼就暴毙了。

元嘉年间,李龙一伙人夜里打家劫舍。秣陵县令陶继之派人暗中查访,结果错把个太乐伎给抓了。其实案发当晚,这乐伎正和同伴在别人家奏乐助兴,主人家都能作证。陶县令明知抓错了人,可公文已经递上去,怕担责任硬是把这乐伎和十个真强盗一起砍了头。乐伎临刑前弹着琵琶说:"我虽是个卖艺的,可从来没干过坏事。陶大人明知冤枉我还要杀我,要是阴间真有鬼神,我非讨个公道不可!"在场百姓听了没有不落泪的。过了一个多月,陶县令梦见乐伎扑到跟前说:"我告到阎王那儿讨来索命符了!"说完就钻他嘴里。陶县令惊醒后就开始发疯,脑袋能扭到后背,折腾四天就死了。后来陶家败落,两个儿子早夭,就剩个孙子在路边要饭。

泰始元年,江州刺史邓琬拥立晋安王造反。当初南郡太守张悦犯事被押往扬州,半道被邓琬赦免,还封了将军。后来叛军兵败,张悦怕受牵连,假装生病把邓琬骗来。邓琬还出主意说:"不如杀了晋安王将功赎罪。"张悦拍案大骂:"祸是你闯的,现在想卖主求荣?"当场就把邓琬父子砍了,提着脑袋去投降。五年后张悦病倒在床,天天看见邓琬的鬼魂来索命,没多久就吓死了。

会稽人孔基是个正直的读书人,族人孔敞把两个儿子托付给他管教。可这俩小子天生坏种,孔基多次劝孔敞管束。后来孔敞去世,孔基念着旧情,带着酒肉去看望俩孩子。谁知这兄弟俩怀恨在心,派家奴在半路埋伏。那家奴还没动手,就看见孔基怒发冲冠地冲过来,指着他鼻子骂:"忘恩负义的畜生!我待你们如子侄,你们反倒要杀我?天理难容,非得叫你们断子绝孙不可!"后来这兄弟俩一个栽茅坑里淹死,一个生毒疮烂死,果然绝了后。

北凉王沮渠蒙逊有个高僧叫昙摩忏,北魏派使者来要人,蒙逊死活不肯放。昙摩忏自己想去北魏,再三请求把蒙逊惹毛了,竟把高僧给杀了。结果大白天侍卫们都看见昙摩忏持剑追砍蒙逊,没过多久这暴君就暴病身亡。

广州有个胡人名医叫支法存,家财万贯。他有张八尺长的沉香木床,整天香喷喷的,还有块光彩夺目的西域毛毯。广州刺史王谭的大儿子王劭之眼红这两件宝贝,支法存偏不给他。王谭就诬告支法存横行霸道,把人杀了抄家。结果支法存的鬼魂天天在衙门里击鼓鸣冤,王谭很快就被吓出病来,总看见支法存守在床边,没多久就死了。他儿子王劭之刚到建康,也跟着咽了气。

金乡县令张超和同乡翟愿有仇。后来翟愿当上方舆县令被人杀害,大家都怀疑是张超干的。张超卸任回乡砍柴时,翟愿的侄子带着酒肉来找他。酒过三巡突然翻脸:"你当年杀我叔叔,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!"一箭就把张超射死了。结果当天夜里,这侄子就看见张超的鬼魂来索命,第二天被人发现吐血而亡。

南齐高帝要篡位时,尚书令袁粲起兵反抗被杀。他小儿子被乳母偷偷送到门生狄灵庆家,没想到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把孩子杀了。一年后,狄灵庆看见那孩子骑着狗在院子里玩,接着又冲进来条疯狗,把他全家都咬死了。

竟陵王府的属官庾宏派家奴无患运米回江陵老家。离家还有三里地,无患遇上强盗被杀,尸体漂到查口村。村里文欣的老娘生病,大夫说要用头骨磨粉入药。邻居杨氏看见无患的浮尸,砍了脑袋卖给文欣。文欣连烧三天都烧不化,那头颅眼珠子还会转。他硬着头皮刮了点骨粉给老娘吃,结果老太太被骨头卡住喉咙,七天就死了。杨氏浑身肿得像牛马,临死前听见无患的脑袋在空中骂:"善恶有报,你跑得了吗?"

北齐阳翟太守张善贪赃枉法,朝廷派御史魏辉俊来查办。张善在狱中反咬一口,诬陷魏辉俊受贿。文宣帝大怒,派尚书左丞卢斐复查。卢斐迎合上意,硬给魏辉俊定了死罪。后来这案子在州府被翻出来,张善终于伏法。

辉俊临死前,拉着令史的手说:"我这辈子是啥样人,您都看在眼里。今天这事儿,您就照我说的办。给我备上一百张纸、两支笔、一块墨,随我入土。要是地下真有神灵,我非得找卢斐那厮算账不可!"令史听得鼻子发酸,含着泪给他料理后事,真就把纸笔墨都备齐了。

才过半个月,那个叫善的官员突然染病,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,没熬过十天就咽了气。转眼两个月不到,卢斐因为嘲讽北魏使臣被魏收告发,文宣帝一杯毒酒就要了他的命。

再说那真子融,北齐时候在井陉关当收租使,贪得满手油水被人揭发。齐主铁了心要杀鸡儆猴,把这案子交给并州城局参军崔法瑗和中书舍人蔡晖严办。其实子融那些勾当都是大赦前犯的,可这俩官儿揣摩着上头的意思,硬给算成了大赦后的罪过。

刑场上子融恨得牙痒痒,扯着嗓子喊冤没人理,最后仰天长叹:"要是这样颠倒黑白都没报应,那真是天理难容!"结果十五天后,崔法瑗好端端地突然暴毙。过了一年光景,蔡晖浑身皮肉溃烂,疼得日夜嚎叫,生生给折磨死了。

原文言文

  杜伯 公孙圣一作胜 燕臣庄子仪 游敦 王宏 宋皇后 徐光 王陵 夏侯玄 金玄 经旷 万默 曲俭 太乐伎 邓琬 孔基 昙摩忏 支法存 张超 袁粲幼子 庾宏奴 魏辉俊 真子融

  杜伯  

  杜伯名曰恒,入为周大夫。宣王之妾曰女鸠,欲通之,杜伯不可。女鸠诉之宣王曰:“窃与妾交。”宣王信之,囚杜伯于焦,使薛甫与司空锜杀杜伯,其友左儒九谏而王不听。杜伯既死,为人见王曰:“恒之罪何哉?”王召祝,而以杜伯语告,祝曰:“始杀杜伯,谁与王谋之?”王曰:“司空锜也。”祝曰:“何以不杀锜以谢之?”宣王乃杀锜,使祝以谢之。伯犹为人而至,言其无罪。司空又为人而至曰:“臣何罪之有?”宣王告皇甫曰:“祝也为我谋而杀人,吾杀者又皆为人而见诉,奈何?”皇甫曰:“杀祝以谢,可也。”宣王乃杀祝以兼谢焉,又无益,皆为人而至,祝亦曰:“我焉知之,奈何以此为罪而杀臣也?”后三年,宣王游圃田,从人满野。日中,见杜伯乘白马素车,司空锜为左,祝为右,朱冠起于道左,执朱弓彤矢,射王中心,折脊,伏于弓衣而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公孙圣  

  吴王夫差,杀其臣公孙圣而不以罪。后越伐吴,王败走,谓太宰嚭曰:“吾前杀公孙圣,投于胥山之下,今道由之。吾上畏苍天,下惭于地,吾举足而不能进,心不忍往。子试唱于前,若圣犹在,当有应声。”嚭乃登余杭之山,呼之曰:“公孙圣!”圣即从上应曰:“在。”三呼而三应。吴王大惧,仰天叹曰:“苍天乎,寡人岂可复归乎!”吴王遂死不返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燕臣庄子仪  

  燕臣庄子仪,无罪而简公杀之,子仪曰:“死者无知则已’若其有知,不出三年,当使君见之。”明年,简公将祀于祖泽。燕之有祖泽。犹宋之有桑林,国之太祀也,男女观之。子仪起于道左,荷朱杖击公。公死于车上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游敦  

  游敦,字幼齐,汉世为羽林中郎将。先与司隶校尉胡轸有隙,遂诬敦杀之。敦死月余,轸病,目睛遂(遂字下十三字据明抄本补。)脱,但言伏罪,游幼齐将鬼来,于是遂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王宏  

  汉王宏,字长文,为扶风太守,与司徒王允俱为李耒等所害。宏素与司隶校尉胡伸不相能,伸因就狱竟其事,宏临死叹曰:“胡伸小子,勿乐人之祸,祸必及汝。”伸后病,头不得举,眼若睡,见宏来,以大杖击之,数日死,(出《还冤记》)。

  宋皇后  

  汉灵帝宋皇后,无宠而居正位,后宫幸姬,众共谮毁。初,中常侍王甫枉诛渤海王悝及妃,妃即后之姑也。甫恐后怒,乃与大中大夫程何,共诬后执左道咒诅。灵帝信之,收后玺绶。后自致暴室,以忧死,父及兄弟俱被诛。诸常侍大小黄门在省署者,皆怜宋氏无罪。帝后梦见桓帝曰:“宋皇后何罪过?而听用邪嬖,使绝其命。”昔渤海王悝,既已自贬,又受诛毙。今宋后及悝,皆诉于天,上帝震怒,罪在难救。”梦殊明察,帝既觉而惧,以事问羽林左监许永:“此为何祥?其可禳乎?”永对以宋后及渤海无辜之状,并请改葬,以安冤魂,还宋家之徙,复渤海之封,以消灾咎。帝弗能用,寻亦崩焉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徐光  

  徐光在吴,常行术市里间。种梨桔枣栗,立得食,而市肆卖者,皆已耗矣。凡言水旱甚验,常过大将军孙綝门,褰衣而趋,左右唾践。或问其故,答曰:“流血臭腥不可耐。”綝闻而杀之。斩其首无血。及綝废幼帝,更立景帝,将拜陵,上车,车为之倾。因顾见徐光在松柏树上,附手指挥,嗤笑之。綝问侍从,无见者。綝恶之,俄而景帝诛綝。(出《还冤记》)。

  王陵  

  司马宣王功业日隆,又诛魏大将军曹爽,篡夺之迹稍彰。王陵时为扬州刺史,以魏帝制于强臣,不堪为主,楚王彪年长而有才,欲迎立之。兖州刺史董莘,以陵阴谋告宣王。宣王自将中军讨陵,卒至,陵自知势穷。乃单舸出迎。宣王遂送陵还京师,至项城,过贾逵庙侧,陵呼曰:“贾梁道,吾固尽心于魏之社稷,唯尔有神知之。”陵遂饮药酒死,三族皆诛。其年,宣帝有病,白日见逵来,并陵为祟,因呼陵字曰:“彦云缓我!”宣王身亦有打处,少时遂卒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夏侯玄  

  魏夏侯玄,字太初,以当时才望,为司马景王所忌而杀之。玄宗族为之设祭,见玄来灵座,脱头置其旁,悉敛果肉食物以纳头,既而还自安颈而言曰:“吾得诉于上帝矣,司马子元无嗣也。”既而景王薨,遂无子。文王封次子攸为齐王,继景王后,攸薨。攸子冏嗣立,又被杀。及永嘉之乱,有巫见宣王泣云:“我国倾覆,正由曹爽、夏侯玄二人,诉冤得申故也。”(出《还冤记》)

  金玄  

  晋明帝杀力士金玄,谓持刀者曰:“我头多筋,斫之必令即断,吾将报汝。”刀者不能留意,遂斫数疮,然后绝。后见玄绛冠朱服,赤弓彤矢,射持刀者,呼云:“金玄缓我!”少时而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经旷  

  河间国兵张粗、经旷,二人相与谐善。晋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,共升钟岭,坐于山椒。粗酒酣失性,拔刀斩旷。旷托梦于母,自说为粗所杀,尸在涧间,脱裳覆腹,寻觅之时,必难可得,当令裳飞起此处也。明晨追捕,一如所言。粗知事露,将谋叛逸,出门,见旷手执双刀,来拟其面,遂不得去。母遂报官,粗伏辜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万默  

  晋山阴县令石密,先经为御史,枉奏杀句容令万默。密寻白日见默来,杀密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曲俭  

  前凉张天锡元年,西域校尉张颀杀曲俭。俭临死,具言取之。后颀后见白狗,以刀斫之,不中,颀便倒地不起。左右见俭在旁,遂暴卒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太乐伎  

  宋元嘉中,李龙等夜行掠劫。于时丹阳陶继之为秣陵县令,令人密寻捕,遂擒龙等,引人是太乐伎。劫发之夜,此伎与同伴往就人宿,共奏音声。陶不详审,为作款引,随例申上。而所宿主人及宾客,并相明证。陶知枉滥,但以文书已行,不欲自为通塞,并诸劫十人,于郡门斩之。此伎声价艺态,又殊辨慧,将死之日曰:“我虽贱隶,少怀慕善,未尝为非,实不作劫。陶令已当具知,枉见杀害。若无鬼则已。有鬼必自陈诉。”因弹琵琶,歌数曲而就死。众知其枉,莫不陨泣。经月余,陶遂梦伎来至案前云:“昔枉见杀,实所不忿,诉天得理,今故取君。”便跳入陶口,乃落腹中。陶即惊寤,俄而倒,状若风癫,良久苏醒。有时而发,发即夭矫,头乃著背,四日而亡。亡后家便贫瘁,二儿早死,余有一孙,穷寒路次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邓琬  

  宋泰始元年,江州刺史邓琬,立晋安王子勋为帝,作乱。初南郡太守张悦得罪,锁归扬都,及湓口,琬赦之,以为冠军将军,共纲纪军事,袁顗既败,张悦惧诛,乃称暴疾,伏甲而召邓琬。既至,谓之曰:“卿首唱此祸,今事急矣,计将安出?”琬曰:“斩晋安王以待王师,或可以免。”悦怒曰:“卿始此祸,而欲卖罪少帝乎?”命斩于床前,并杀其子,以琬头降。至五年,悦卧疾,见琬为厉,遂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孔基  

  会稽孔基勤学有志操,族人孔敞使其二子从基为师。而敞子并凶狠,趋向不轨,基屡言于敞,此儿常有忿志。敞寻丧亡,服制既除,基以宿旧,乃赍羊酒往看二子。二子犹怀宿怨,潜遣奴路侧杀基。奴还未至,乃见基来,张目攘袂,厉声言曰:“奸丑小竖,人面兽心,吾蒙顾存昔,敦旧(《法苑珠林》九一“旧”作“戢”,敦煌卷子本《还冤记》亦作“戢”)平生,有何怨恶,候道见害,反天忘父,人神不容,要当断汝家种。从此之后,数日见形孔氏。无几,大儿向厕,忽便绝倒,络绎往看,已毙于地。次者寻复病疽而死,卒致兄弟无后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昙摩忏  

  沮渠蒙逊时,沙门昙摩忏者,博达多识,为蒙逊之所信重,魏氏遣李顺拜蒙逊为凉王,乃求昙摩忏,蒙逊怯而不与。昙摩忏意欲入魏,屡从蒙逊请行,蒙逊怒杀之。既而左右当白日中,见昙摩忏以剑击蒙逊,因以疾而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支法存  

  支法存者,本自胡人,生长广州,妙善医术,遂成巨富。有八九尺毾毲。百种形象,光彩曜目。又有沉香八尺板床,居常芬馥。王谭为广州刺史,大儿劭之,屡求二物,法存不与。王因状法存豪纵,杀而籍没家财焉。死后,形见于府内,辄打阁下鼓,似若称冤,如此经月。王寻得病,恒见法存守之,少时遂亡。劭之比至扬都,又死焉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张超  

  高平金乡张超,先与同县翟愿不和。愿以宋元嘉中,为方舆令,忽为人所杀。咸疑是超。超后除金乡县令,解职还家,入山伐材。翟兄子铜乌,执弓持矢,并赍酒礼,就山馈之。斟酌已毕,铜乌曰:“明府昔害我叔,无缘同戴天日。”即引弓射之,超乃死。铜乌其夜见超云:“我不杀汝叔,横见残害。今已上诉,故来相报。”引刀刺之,吐血而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袁粲幼子  

  齐高祖欲禅,宋尚书令袁粲举兵不从,被害。其幼子,乳母潜将投粲门生狄灵庆,灵庆杀之。经年,忽见儿骑狗戏如常,后复有一狗,走入灵庆家。遇灵庆,便噬杀之,其妻子并死于狗。(出《古今记》)

  庾宏奴  

  庾宏为竟陵王府佐,家在江陵。宏令奴无患者,载米饷家。未达三里,遭劫被杀。尸流泊查口村,时岸旁有文欣者,母病。医云:“须得髑髅屑服之,即差。”欣重赏募索。有邻妇杨氏见无患尸,因断头与欣。欣烧之,欲去皮肉,经三日夜不焦,眼角张转。欣虽异之,犹惜不弃,因刮耳颊骨,与母服之。即觉骨停喉中,经七日而卒。寻而杨氏得疾,通身洪肿,形如牛马,见无患头来骂云:“善恶之报,其能免乎?”杨氏以语儿,言终而卒。(出《幽明录》)

  魏辉俊  

  北齐阳翟太守张善,苛酷贪叨,恶声流布。兰台遣御史魏辉俊,就郡治之,赃贿狼籍,罪当合死。善于狱中,使人通诉,反诬辉俊为纳民财,枉见推缚。文宣帝大怒,以为法司阿曲,必须穷正,令尚书令左丞卢斐复验之。斐遂希旨,成辉俊罪状,奏报,于州斩决。辉俊遗语令史曰:“我之情理,是君所见,今日之事,可复如之。当办纸百番,笔二管,墨一绽,以随吾尸,若有灵祗,必望报卢。”令史哀悼,为之殡敛,并备纸笔。十五日,善得病,唯云叩头,旬日而死。才两月,卢斐坐讥驳魏使,为魏收奏,文宣帝鸩杀之。(出《还冤记》)

  真子融  

  真子融,北齐世尝为井陉关收租使,脏货甚,为人所纠。齐主欲以行法。意在穷治,乃付并州城局参军崔法瑗,与中书舍人蔡晖,共拷其狱。然子融罪皆在赦前,法瑗等观望上意,抑为赦后。子融临刑之际,怨诉百端,既不得理,乃曰:“若使此等平直,是无天道。”后十五日,法瑗无病死。经一年许,蔡晖患病,肤肉烂堕都尽,苦楚日加,方死。(出《还冤记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