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愈年轻时做过一个奇怪的梦。那天夜里烛火摇曳,他梦见有人递来一卷写满朱砂篆字的竹简,硬要他吞下去。那竹简上的字迹红得刺眼,像要渗出血来。他正犹豫时,忽然听见旁边有人拍手大笑,那笑声又尖又细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醒来后,韩愈只觉得胸口堵得慌,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。接连好几天,他都吃不下饭,走路时总觉得心口沉甸甸的。等这怪病慢慢好了,梦里那些古怪的篆字却还模模糊糊印在脑海里——那笔画像蛇一样扭曲,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的文字。
多年后,他在长安遇见孟郊。第一眼就觉得这人眼熟,那眉眼间的神气,那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模样,活脱脱就是当年梦里那个拍手大笑的人。韩愈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抖,冰凉的酒液溅在衣袖上。原来冥冥中早有定数,难怪他们一见如故,连作诗论文都格外投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