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下·主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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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从前有个叫主柱的人,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。那年春天,山里的杜鹃花开得正艳,他跟着个道士一起爬上了宕山。山风带着松脂的清香,道士指着岩壁说:"这底下埋着丹砂,少说也有几万斤呢。"

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宕山长官耳朵里。那长官是个精明人,当即带着衙役上了山,把产丹砂的地方给封了起来。可说来也怪,封是封了,那丹砂却像有了灵性似的,自己从石缝里往外冒,还闪着火星子,跟流火似的。长官一看这架势,知道拦不住,索性就让主柱随意取用了。

山下县衙里有个章县令,叫章君明。这人也是个痴的,得了丹砂就天天炼药服食。头三年炼出"神砂飞雪",那丹药白得像雪片子,放在手心还会打转儿。又过了两年,嘿,您猜怎么着?这人竟能腾云驾雾了!最后干脆跟着主柱一块儿,驾着云彩消失在天边。

山里的樵夫们都说,有时在晨雾里还能看见他俩的身影。主柱总是一身青布衫,那道士白须飘飘,两人就在云头上说说笑笑。宕山上的丹砂穴至今还在,每到阴雨天,石缝里就会泛出点点红光,像是还在等着有缘人呢。

原文言文

  主柱者,不知何所人也。与道士共上宕山,言此有丹砂,可得数万斤。宕山长吏知而上山封之。砂流出,飞如火,乃听柱取为。邑令章君明饵砂,三年得神砂飞雪服之,五年能飞行,遂与柱俱去云。

  主柱同窥,道士精彻。玄感通山,丹砂出穴。荧荧流丹,飘飘飞雪。宕长悟之,终然同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