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上·瑕丘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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瑕丘仲这个人,是甯地人氏。他在甯地卖药卖了一百多年,街坊邻居都以为他是个老神仙。那年地动山摇,房屋倒塌,瑕丘仲和村里几十户临水的人家屋子都塌了。大伙儿以为他被压死了,从废墟里扒出他的尸首,顺手就扔进了河里,还把他存的药材都瓜分去卖钱。

谁知没过几天,这老头儿披着件破皮袄,晃晃悠悠找上门来讨药。那些扔他尸首的人吓得腿都软了,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。瑕丘仲摆摆手说:"我就恼你们多事,非让人知道我的底细。罢了罢了,我走啦。"说完真就没了踪影。

后来有人在北方夫余国见到他,居然当上了胡王的驿使,骑着快马回甯地办事。北边的人都悄悄传,说这是天上贬下来的神仙。

要说这瑕丘仲啊,分明是得了道的真人。死也好活也罢,对他不过像水面上打个转儿。人家踩着云头看人间沧桑,哪会在意什么驿使的差事?要不是露了真身,谁看得出他是谪仙呢。

原文言文

  瑕丘仲者,甯人也。卖药于甯百余年,人以为寿矣。地动舍坏,仲及里中数十家屋临水皆败。仲死,民人取仲尸弃水中,收其药卖之。仲披裘而从诣之取药,弃仲者惧,叩头求哀。仲曰:“恨汝使人知我耳。吾去矣。”后为夫余胡王驿使,复来至甯。北方人谓之谪仙人焉。

  瑕丘通玄,谪脱其迹。人死亦死,泛焉言惜。遨步观化,岂劳胡驿。苟不睹本,谁知其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