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都安邑坊的十字街东边，有座陆家的老宅子。那宅子年头久了，样式古怪阴森，街坊邻居都说是个凶宅。后来有个叫臧夏的进士租了这宅子住下。
那天晌午，臧夏和他哥哥臧咸正在屋里打盹。日头透过窗棂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忽然间，兄弟俩同时被梦魇住了，身子像压了千斤重担，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。过了好一阵子，两人才猛地惊醒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臧夏喘着气说："方才梦见个穿绿裙红袖的姑娘，从东街那边飘飘荡荡过来。那身段弱柳扶风似的，活像朵沾着晨露的务濛花。她抹着眼泪说：'且听我吟一首伤心诗。'"
那姑娘幽幽地念道："算着启程下峡的日子，偏逢秋日风急浪高。江陵城一夜冷雨，听得木兰歌声断肠。"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，念完就不见了踪影。
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，兄弟俩面面相觑，都觉得后背发凉。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，仿佛也在叹息着这首没头没尾的断肠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