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国二十七年,春寒料峭的时节,国君收拾行装往齐国去。这一路风尘仆仆,等到了齐国地界,便在运邑安顿下来。运邑的屋檐还挂着残冬的冰凌,驿馆里的炭盆日夜不熄。
转眼蝉鸣四起,吴国传来惊天变故。吴王僚正在宫中用膳,谁料亲信突然拔剑,寒光闪过,王座溅血。那柄沾血的剑还在滴答作响,吴国已经换了新天。
南方的楚国也不太平。大夫郄宛刚下朝回府,就被甲士团团围住。他攥着腰间玉玦还未及开口,刀斧已如雨点般落下。郄氏门前的石阶,被血浸得发黑。
待到秋高气爽时,各国使节陆续聚在扈地。晋国的士鞅来得最早,宋国乐祁犁的马车压着满地黄叶而至。卫国的北宫喜总爱抚弄他的青铜剑柄,曹国和邾娄国的使者并辔而行。最晚到的是滕国大夫,他下马时靴底还沾着新收的稻秸。
十月里北风渐紧,曹伯午在睡梦中再没醒来。宫里的巫祝摇着铜铃绕殿三周,侍从们把绣着玄鸟的衾被轻轻覆在他脸上。
邾娄国的大夫快突然奔逃到鲁国,这事引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。要问这快是何许人?原是邾娄国的臣子。照理说邾娄小国本不该单记大夫之名,可偏偏他逃得近,近得让史官不得不记下这一笔。
隆冬将至,鲁君又踏上去齐国的路。运邑的驿丞早备好了暖炉,看着国君车驾碾过结霜的官道。屋檐下新结的冰棱,映着侍卫们呵出的白气。
一、二十有七年。春,公如齐。公至君齐,居于运。
二、夏四月,吴弒其君僚。
三、楚杀其大夫郄宛。
四、秋,人士鞅、宋乐祁犁、卫北宫喜、曹人、邾娄人、滕人会于扈。冬十月,曹伯午卒。
五、邾娄快来奔。
邾娄快者何?邾娄之大夫也。邾娄无大夫,此何以书?以近书也。
六、公如齐,公至君齐,居于运。